莫泊姝淡定地原路返回,回到纜車臺。
剛剛兩個工作人員看見只有她一個人回來,狐疑地看著她,“怎麼就只有你一個人回來?”
莫泊姝看上去比他們還煩躁,質問:“我還想問你們呢?這就是你們的服務態度?”
“啊?”兩人反過來被她這種態度整得一懵。
“說好帶路,結果中途說有客人就跑出去擺攤子。”莫泊姝冷笑道:“我說你們,該不會是在找藉口不想給我兌獎了吧?”
人在被以顧客姿態質疑的時候總是會下意識卑微。
兩人大腦完全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先鞠躬,嘴上連忙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是我們的錯。現在纜車來了,您要上嗎?”
莫泊姝拿出手機舉起來,看起來像是在拍照,漫不經心道:“再等等吧,不是說這是打卡聖地嗎,來都來了,我拍張照再走。”
其餘兩人卻有點受不了了,彼此對視一眼,自覺勝券在握,笑著走過來,在靠近她的時候突然伸手想要同時拽住她。
莫泊姝反應卻出乎他們預料,遊刃有餘往後一縮躲過兩人的手,又腳步一滑到其一人側邊,手上登山杖以網球的動作,瞄準後腦勺和脖子連線腦幹處幹脆利落打下,只聽“嘭”一聲,一人暈去。
剩下那人心裡當下一驚,這會才後知後覺眼前這個女生多半不如自己想象的簡單,伸手猛然緊拽住莫泊姝的手,另一隻手拿刀就要刺向她。
誰料莫泊姝的手勁和他有得一拼,反扭他手臂,他手臂發出骨頭摩擦聲,趁他吃痛這會利索往後遠離他的動作範圍。
“站住別動!”
越祉此時也已經帶著保安匆匆而來。
那人眼見情況不對,就要逃走,卻因反應慢了拍而錯過了最佳時機被抓住。
越祉見人被抓住,沒有再把心思放在他人身上,只是這會再也維持不了什麼淡定紳士形象,將莫泊姝抱進懷裡,咬牙切齒道:“莫泊姝,你要嚇死我嗎?你有沒有考慮過我不過是一個沒留神,回頭你就不見了有多害怕?”
一回頭,人不見了不說,越祉已經開始讓保安來找人了,過一會還給他發地點和暗示求救的簡訊。
這種簡訊簡直讓他一時分不清究竟是許久以前的那場車禍,還是現在。
她怎麼敢的?
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她怎麼敢這麼膽大妄為?
越祉抱著莫泊姝越發用力。
莫泊姝舉起雙手,第一次面對他人的擔心,她有點無措,猶豫之下抬起雙手,慢慢地放在他的肩膀上,安慰性地拍了拍,“我這不是沒事嗎?”
越祉低頭悶在她肩膀上,半天沒出聲,過了好一會才抬起頭,松開緊抱著她的手,拿起她左手。她左手上是被剛剛那個男人緊緊捏出的痕跡,現在看上去已經有點淤血在。
越祉低垂著眼眸,專注地觸控著她紅腫的痕跡,直至如今,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還能怎麼辦呢?
“莫泊姝啊莫泊姝,拿你怎麼辦好?”他低低地嘆息,“為什麼要這麼冒險?”
莫泊姝拿出自己在做主意前說服自己的那套說辭,漫不經心道:“那個大叔當時已經在懷疑我了,與其坐等他直接對我動手,不如我先下手為強。”
越祉深深地看著她眼眸,肯定道:“你又在糊弄我,我要聽實話。”
莫泊姝有點煩悶。她有預感自己說出來肯定會被說。糾結之下,她還是實話道:“哪有那麼多原因。不為什麼,就只是很好奇他們這麼做的動機,也好奇他們是怎麼做的。”
越祉就這麼捧著她的手臂,看著她那雙初見時覺得溫婉近人的眼睛,靜靜地感受著山頂的冷風。
半晌,他驀然笑了。
越祉第一次發覺,自己當時對莫泊姝的第一印象究竟錯得有多離譜。
什麼溫婉近人,什麼乖學生,簡直一點關系都沒有。
那雙如山水墨畫的遠山眉壓著的何止是溫和,還有眉峰拐角時的淩然。
他看出來了,莫泊姝根本就不在乎,無所謂後果,無所謂生死,簡直是另一種意義的瘋子。
“這是個不要命的人,跟她在一起不一定會危險,但絕對會提心吊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