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相對昏暗的環境光還能掩蓋住傅元初耳根的紅,他幾乎是咬牙切齒:“蔣京津,你能不能閉嘴?”
“你生氣啦?”蔣京津搖頭晃腦,“這有什麼的,你害羞?我小時候也玩玩具鴨呀?我床上現在不也還一堆玩偶呢?”
其中的大部分還是他順手送的。
刺激完人又自顧自“圓場”,蔣京津負責挑事,也負責安撫。但她並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和傅元初的簡直是南轅北轍,也沒有刻意留意,傅元初幽暗的眼神下,掩藏的究竟是什麼。
傅元初第無數次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接蔣京津那些無厘頭的、滿是小心思的話題開頭,但也是第無數次,反應過來的時候,脖頸上已經被掛上牽引繩,偏頭一看,笑盈盈的蔣京津自然牽住另一端。
話題快要完全跑偏之前,蔣京津終於想起,自己今天的目的並不是要跟傅元初鬥嘴:“好不好嘛一一?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睡沙發的!”
蔣京津就是蔣京津,在和傅元初快十九年的鬥智鬥勇裡,她早就練就了睜眼說瞎話,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本領。
“不放心和我睡沙發,有什麼關系?”事已至此,傅元初只能強迫自己再坦然一點。
再怎麼掩飾,她今晚也是打定主意要留住傅元初睡沙發的,這是圓不了的場,蔣京津也不準備圓,果斷示弱:“一一,你真的忍心讓一個病人睡沙發嗎?而且我才剛鋪好床哎……”
得,一眨眼的功夫,床也變成她一個人鋪的了。
話題也從“到底要不要在一個房間睡”,自然過渡到“今晚到底誰睡沙發”。
正到重要關頭,蔣京津的電話突然響起來。
她被傅元初用毛毯幾乎裹成一個蠶蛹,只能費力伸出手去夠茶幾上的手機,想了想,還是對傅元初冷眼旁觀的咒罵吞下去,接通了影片電話。
“顧阿姨?怎麼是您呀!”確定了賬號是林女士的沒錯,蔣京津問道。
聽到這個稱呼,傅元初心裡幾乎立馬升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剛關懷了蔣京津有沒有再發燒,顧女士就進入 正題,問道:“京津,我交代了一一要好好照顧你,他現在在你旁邊嗎?剛打他電話沒通,是不是又在玩遊戲了?”
傅元初也不是隻玩單機遊戲,如果在家的話,這個點確實習慣和荊磊他們一塊兒開黑。
“一一呀,”蔣京津拖長了聲音,看到傅元初煩躁的臉色,話音才終於慢悠悠落定,“一一在我旁邊呢。”
顧阿姨這才又重新和善起來:“那你讓一一接電話吧,阿姨跟他說點事情。”
手機換到傅元初手上,他直接了斷換成語音通話,聽筒剛靠近耳邊,就聽見顧女士溫柔到能聽出威脅意味的聲音:“一一呀,你是哥哥,好好照顧京津,聽到沒有。”
傅元初生日比蔣京津大,說起來,小時候她好像確實是喊過他好一陣哥哥的。
瞥了一眼又蛄蛹著要來偷聽的蔣京津,傅元初嗤笑一聲,開啟了擴音:“你問問人家認不認我這個哥哥?”
粉色的手機殼,在他手裡怎麼看怎麼別扭,很難形容,蔣京津覺得有種說了誓死不從命,卻還要被逼著屈服的……美感。
顧阿姨嘖了一聲:“一一,說話怎麼又陰陽怪氣的?”
“不陰陽怪氣的!”蔣京津立馬抓住時機,接話道,“一一哥哥對我可好了,怕我今晚發燒,還說要睡沙發上,方便照顧我,阿姨你快勸勸他,沙發上多冷呀,那怎麼能行?!”
什麼樣的人能成功?
當然是蔣京津這樣有天賦的。
一番話說的行雲流水,臉部紅心不跳,甚至還能帶點嬉皮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