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因他而有個什麼,這比讓他去死都難受。
聽見自家男人話,淩可可眼淚就止不住了,我何嘗不是呢?
走出房門時,淩可可的雙眼還有些發紅。還沒走到天廳,卻看到兒子在天廳與大廳處低著頭,似乎在發呆,就開口問了一句,“想什麼呢?愣在那兒半晌也不動一下。”
聲音都有些微啞。
楚曦像是沒有發覺母親的異常一樣,他揚了揚手中的改良版小刀,“我的備用削筆刀不見了兩天了,不知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淩可可目光隨著他的手,落在那小小的刀上,那是改良過的多功能小刀,數量很少。是上年楚曦生日會時,一些世交同齡人送的,那般精緻的小工具,必然不是小孩能弄到,知道是那些人的家長變著法的討好,而楚曦似乎挺喜歡,就一直留著。
所以,淩可可有印象。
“前天……我看到小菌菌拿著類似的。”當時她心情不太好,又聽到老公不舒服,就急著趕出了廚房,後來回廚房時,小蘑菇神情有異,直接沖出去找楚曦哭了。
她,當時真的沒注意。
楚曦一愣,抬起眼隔著幾米的距離看他媽,“前天?在哪兒?”
“廚房啊,她那天溜達來廚房,然後說你爸咳嗽,我就……回了房間。”說到此處,她的神情微變。
前天,就是那個時候菌菌一到飯點就哭疼,也就是兩天前開始,她一直焉焉的。
楚曦目光灼灼,“爸……是兩天前開始變得有胃口?”
淩可可點頭,“你爸剛才硬說,這兩天我用的是新鮮採摘的野生菌……”話到這裡頓住了,她用的只是幹蘑菇。如果老公沒有嘗錯,的確是野生新鮮蘑菇,那又是誰抱她的粥給調換了?
又,為了什麼?
“……媽?”楚曦緊緊地盯著他母親,後者被盯得不自然地挪開了視線。
“不、不可能的啊,她辦不到啊。”淩可可搖頭否認。
可楚曦卻步步緊逼,“為什麼不可能?我臉上的傷,她只是捂了一會。”就只是捂了一會,便消得比別處瘀傷快;只是捂了一會,他就不不疼了。
淩可可何等聰明,兒子能想到的,她何嘗想不到?可她卻瘋狂搖頭否定,“不,不可能的,你爸早前就不太舒服了,也不見有驚天的好轉。”
楚曦一臉冷靜地立在那兒,隔著幾米看他的母親。過了好半晌,聲音有些低啞,他才剛開始變聲,聲音還很清脆,可這低啞,就像一個完成了變聲期的少年。
“媽,菌菌很疼。”啞得讓人聽得耳朵都發疼了,“我每次檢查,都沒有傷口,但她一直哭疼。”
那個單純如張白紙的小蘑菇精,只知道疼,卻不說為什麼疼。
楚曦覺得胸口被什麼碾碎了一樣的疼得他難受,音調都變高了,“媽,她……很疼!”
這一句刺激到了淩可可,她猛地瞪過來,“那又怎樣?你想 怎樣?”
楚曦一個字一個字,很輕,很軟,“我去問清楚。”他要知道是怎麼回事,他不敢想單純的小蘑菇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做這些事有沒有可怕的後果。
他的話,換來母親咬著牙怒瞪:“那是你親爸!”
“可……”楚曦目光無懼回視母親的怒視,“可她現在也是我的親人了。”是你們說要給我當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