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子,走那麼快幹嘛?”姜航吐出一口煙,“現在是明星了,看不上我們這些窮親戚了?”
滕靜言站定,轉過身,放下應赫的手,“你想幹什麼?”
“這話多見外啊小姨子,既然回來了,跟我見見朋友去,這點小事不會不給我面子吧!”
他的手伸出,還沒碰到滕靜言,就被應赫一把扣住手腕推了出去。
應赫的眼神像淬了冰,他的力道極大,姜航疼得齜牙咧嘴,煙頭掉在了地上。
“這小子就是那個窮醫生啊,”姜航面色冷下來,“我認識的做生意的哥們,哪個不比他強?”
滕靜言拿出手機:“再不走,我報警了。”
姜航不屑道:“小婊.子,你用報警嚇唬誰?
說完朝周圍同學說:“你們都是她同學吧,來給我評評理,她爸吃我的住我的,我給她介紹物件還我錢不過分吧,她就要報警……”
滕靜言壓在心中的委屈像鍋裡的熱油,一滴水便油星四濺。
她不想讓周圍的同學笑話,更不想把應赫捲入。
身旁一個同學正在喝水,她一把搶過,連瓶帶水砸在姜航身上,“你要是不走,以後連滕衛波也別想從我這裡拿到一分錢。”
姜航雖然走了,但滕靜言的心像跌進了深淵,又像被鹹濕的潮水吞沒。
她以為一切都好起來了,但只要回到西頌,這些爛人爛事就會如同鬼魅,始終尾隨在身後。
飛機飛上天空,滕靜言坐在弦艙裡,微微閉起眼睛。
應赫把她的頭按在肩上,給她蓋好小毯子,輕聲說:“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說完輕輕吻她的頭頂,像是怕嚇到她,小心翼翼帶著珍視。
她覺得晃動的世界突然安定下來,但依然怎麼也睡不著,她又想起了大二那件事。
那時她還沒有徹底和他們撕破臉,大學寒暑假會回西頌一兩天,看看媽媽,偶爾和滕衛波一起吃頓飯。
那一年四月底,滕靜語打電話說要結婚,讓她五一前回去,甚至還幫她買好了機票。
滕靜語才畢業,就回西頌結婚,她當時並不知道什麼情況。
但姐姐結婚,她總要回去的,即便搶她書包的那個人成為了姐夫。
她覺得荒唐,但是又陰暗地想,始終視滕靜語為驕傲的滕衛波,這時一定會難過吧。砸鍋賣鐵,結果女兒嫁給了混混,他會不會有一絲絲後悔。
姜航買了一套三室當婚房,他那時候跑業務,還和人合夥擺燒烤,賺了些錢。滕靜言抵達省會機場,他殷勤地開著賓士車來接,車上副座還有一個男人,姜航喊他劉哥。
“這大奔就是劉哥的,借我開開,氣派吧。”姜航炫耀。
一路上,劉哥的視線總是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打量。
後來在服務區,他幹脆坐到了後座來,身上煙酒混合的怪味鑽進滕靜言鼻腔。
她很害怕,不斷往邊挪,最後靠著左車門,幾乎卷縮成一團。
“聽你姐說,你還沒有男朋友?”劉哥也朝她這邊挪,笑得她頭皮發麻。
“我要下車。”滕靜言說。
“開什麼玩笑,這是在高速公路上!”姜航看看後視鏡,“劉哥,我妹子還小,慢慢來。”
到達西頌後,姜航執意要把滕靜言帶去看他的大三室,滕靜言揚言在不放她下來就跳車,這才被放在了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