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滕靜言剛才還洋洋得意,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滕爾摩斯,能從他打車來推斷他家不住進步巷。但實際上,是她後知後覺,他都沒當成秘密。
這麼明顯的事,她九年後才發現?
滕靜言努力回想西頌的地形:“那你每週都打車過來嗎,經一路過來挺遠的。”
“所以?”應赫挑眉。
“真有錢。”滕靜言由衷道。
應赫在便利店寬闊明亮的窗前站定,收了傘,“也不算遠,坐公交十一站路。下雨那回,我怕沒趕上才打車的,你那天還算有良心。”
滕靜言一愣,隨後便是慶幸,那天她下了公交車,讓匆匆而來的少年,沒有失望。
應赫說加班沒吃晚飯,在便利店吃了關東煮。
他站在櫃臺前熟稔地挑著喜歡的食物,與高中時候在夜市上買燒烤的少年重合在一起,又區分開來。
“如果我再搬家,你還會來當免費勞力嗎?”秀肌肉那種。
應赫抬起眼皮,眼睛裡有一絲慌亂,他把手裡的關東煮放回盒子裡,認真道,“不是才搬完,搬家好玩?”
“我的合約很快要到期了,之後的工作還沒有定數,邱靄房子有點貴,壓力太大。”
“那你準備搬哪,找好了?”
“不知道,在網上看了看,還沒找到合適的。不是貴就是偏和舊,要麼就是合租。不過我最近沒什麼事,可以慢慢找。”
“我知道有個房子,雖然房齡有三十年了,但是位置不錯,價格也能商量。”
“太好了!今天有點晚了,明天去看看行嗎?”
“明天不行,明天週五有臺重要手術,不能保證按時下班。”
“什麼手術?”滕靜言好奇。
“眼角膜移植。媽媽把角膜移植給女兒,兩臺手術同步進行。”
滕靜言低下頭,摩挲著左手上的紅繩,“媽媽之後會……看不見嗎?”
“只會摘取部分薄層組織,視力不會受到嚴重影響。”
“那就好,希望手術順利。”
“會的。”
沉默片刻。
應赫眼眸漆黑,語氣卻閑散道:“週六下午吧,有酬勞嗎?”
“有的……我可以……幫你把釦子縫上。”滕靜言今天出門換包,在夾層裡找到了這枚被遺落的扣子。其實怪不好意思的,人家不要,她就忘記了。
她從兜裡摸出他上次搬家時掉的扣子,攤在掌心,遞到他面前。
那粒紐扣似乎更亮了些,帶著溫潤的光澤,安靜地躺在她的掌紋間,像一顆即將落子的棋子。
應赫的呼吸落在滕靜言指尖,癢癢的。
滕靜言抬頭,只看到過分清晰的五官聚在一起,像開了svip會員,連他眼皮裡的一顆比小米粒還小的淺褐色痣,都看得清清楚楚。
應赫的唇角一揚,伸手從下托住滕靜言攤開的手掌,竹節般的五根手指輕輕一卷,便將滕靜言的手掌握在手心,變成拳頭。
應赫鋒利的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那你……可得把它收好。”
滕靜言心髒猛地震顫,整個手掌開始發熱,就在她要抑制不住想要握住應赫手時,應赫松開了她,繼續若無其事吃起關東煮。
???
滕靜言看著他修長的手正捏著竹簽,咬牙切齒。
應赫應神應騷包,你就裝吧,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