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外面人來人往,很多藝人整裝待發。看到風風火火的滕靜言,都不自覺退後了些,生怕被撞壞了精心雕琢的妝造。
雖然上身裹了外套,下身的流蘇仍舊奪目,配著那一雙黑色流光高跟,像暗夜的精靈在白天作亂行兇。
除了高中時候一百米考試,滕靜言已經很久沒有跑得這麼快。她聽見自己的喘息,像水燒開前的呼嘯。
一進便利店,便看到應赫坐在角落,手裡捏著吸管,閑適慵懶,與嘉禾娛樂門外的匆忙格格不入。
滕靜言大口喘息,走過去伸手:“我的東西。”
應赫目光投來,她頂著濃妝,腿間纏繞流蘇,腳踩恨天高,臉蛋因為跑步更加紅潤。
“畫的什麼玩意兒。”
“我的東西呢?”滕靜言不惱,只關心她的紅繩。
滕靜語給他時,沒有說什麼,只讓他代為轉交。
應赫從兜裡把那條紅繩拎出來,沒有用什麼包著,就一根孤零零的繩子,綴著那小小的綠色。
他的指尖泛著冷白的光,捏著那一條紅繩,在她眼前晃了下。
繩子已經很舊,泛著灰白,卻似乎帶著李秀楠的體溫和笑意。
滕靜言的眼眶一陣熱。
應赫似笑非笑道:“看到我,這麼感動啊。”
很難得,滕靜言沒有懟他,只是微笑著,顫抖著指尖,接過紅繩。但她的目光,凝在他指尖的那一處,沒有偏離半分。
滕靜言把紅繩繞在左手纖細白嫩的手腕上,那裡潔淨一片,宛如人跡罕至的雪地,和田玉小葫蘆更顯溫潤。她有些顫,右手怎麼也扣不住紅繩扣頭,來來回回,眉頭有些懊惱地皺在一起。
“滕靜言,你腦袋長著是顯個嗎?”
滕靜言有些迷茫抬起頭,右手仍緊緊捏著紅繩,像是怕應赫奪走她的珍寶。
“我這個大活人你不會用啊?”
“……”
滕靜言把胳膊伸過去,應赫的指尖碰她的面板,有一絲酥癢。
“多吃點飯,這胳膊比樹杈子還細。”應赫說著,已經扣好了紅繩。
滕靜言檢查了一下,便放下剛剛捲起的袖子道:“我要坐車去新區了,晚上活動結束,請你吃飯哈。”
應赫揮手:“趕緊去,別耽誤我的夜宵。”
那輛保姆車就停在不遠處的街道上。
滕靜言匆忙穿過馬路,走到車前時,司機正準備發動。看到她不好意思道:“已經坐滿了。”
怕她不相信似的,自動車門緩緩開啟,裡面果然坐滿了公司的藝人。
林暉在第二排,看到滕靜言站在門外,好心提議道:“要不咱們擠一擠,這會兒計程車也不好打。”
“說得輕巧,還怎麼擠,都已經超載了,被交警抓住誰也別去了。”
滕靜言:“你們先走,我自己開車過去。”
車從她面前緩緩移動。
已經六點了,這個時間段,正是a市的晚高峰。
滕靜言要自己開車,先要回公司換上平底鞋。之前她看過新聞,有愛美女士踩高跟開車,高跟卡在油門裡,最後車毀人亡。
滕靜言脫了腳上的jiy choo,這雙鞋是她去年生日時咬牙給自己買的禮物,黑色百搭款,什麼場合都能穿。
她拎著鞋往公司跑,腳踩在柏油馬路上,每一步都與地面穩穩貼合。
這時候藝人都走了,也不怕被誰撞到狼狽。
剛跑到馬路對面,撞上了應赫頎長寬闊的胸膛。
應赫穿著黑色皮風衣,雙手插兜。剛才便利店裡壓根沒仔細看他的穿著,過馬路時以為是公司的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