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媛媛隨手拿起一根木尺,對著葉阮曦的手掌,重拍了一下:“你知道錯了沒有?”
葉阮曦吃痛了一下,瞬時縮回了手,而後攥成了拳狀,倔強道:“我沒錯。”
阮媛媛瞬時拽住了她的手腕,掰開她的拳頭,語氣又重了幾分:“再給你一次機會,知道錯了沒有?”
葉阮曦還是不甘心。
為什麼每次明明是她受了委屈,阮媛媛卻從不站在她這邊,只會幫著別人訓斥她。
“我沒錯,是沈音然先……”話音未落,一記清脆的笞打聲回落在她的耳畔,隨之而來的是延遲了半秒的痛感。
她白皙的手掌頓時多了兩道紅色的尺印,醒目到有些恍惚。
記憶裡,阮媛媛雖然沒少訓斥過她,但今天是阮媛媛第一次動手,用木尺懲戒她。
原來真正難過的時候,淚水是無聲無息落下的,麻木到有些機械。
疼嗎?確實是疼的。
不過更多的,是委屈。
阮媛媛頓了一瞬,深吸了一口氣,盡量用平穩的語氣開了口:“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知不知錯?”
葉阮曦原本紅潤的唇瓣被她咬到血色全無,像兩片在寒風中微顫的柳葉,泛著幹啞的蒼白。
今夜很奇怪。
如果是往常的她,一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向阮媛媛低頭認錯,再卑微的姿態她都能拉的下臉。
可今夜,她像是被冬日裡的雪竹附了身,任憑寒風再凜冽,她的腰身也決計不彎。
“我沒錯,是沈音然先侮辱的我。”葉阮曦用袖口擦去臉上的淚痕,音色淩厲而堅毅。
阮媛媛盯著她看了一瞬,而後揮下了木尺,對著她的掌心,又是重重地一下。
“好,那我現在告訴你你錯在哪。”
阮媛媛隨手拉了把椅子,坐了上去,不緊不慢地說道:“首先,你撒謊了。沈音然說你故意想要損毀菁柔的畫,是也不是?”
葉阮曦紅著眼眶,搖了搖頭,道:“不是。大姐姐的畫是我拿下來的,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子俞會在上面亂畫。”
阮媛媛點點頭:”好,我相信你。那我問你,你的那幅畫是不是音然撕的?”
她緊抿著唇,沉默不語。
阮媛媛從她的沉默中明白了她的答案:“當著長輩們的面,為什麼要撒謊,為什麼要去誣陷別人?”
葉阮曦抬眸,顫抖的嗓音裡夾著哭腔,幾乎是嘶吼出來的:“是她先罵我的,她不僅罵我不要臉,她還罵你是小三……”
阮媛媛怔住了。
一瞬後,阮媛媛放下了手中的戒尺,捧起她那隻紅腫的手掌,吹了吹,道:“曦曦,即便是這樣,也不能誣陷別人。”
“教訓別人的方式有很多種。但以惡制惡,只會適得其反,將來是會吃虧的。”
葉阮曦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雖然她還是很委屈,但發洩出來,似乎好了許多,沒剛剛那樣難受了。
其實回頭想想,明明沈音然也被她母親訓斥了,但她卻一點兒也不高興。
大概,這樣的“報複”確實沒有意思吧。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