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先生,”男孩心不在焉地問起另一件事,“沖矢昴見過古裡警官嗎?”
沖矢昴皮下的搜查官挑眉。
“在酒吧認識的,一共見過三次,”他嘴角的弧度沒變,意有所指地說,“他很喜歡喝以蘇格蘭為基底的雞尾酒。”
江戶川柯南抬頭,睜著死魚眼瞪過去。
他就不該開這個話題。
“其實那個警察沒你想得那麼無動於衷,男孩,”赤井秀一意有所指地說,“至少沖矢昴第一次遇到他時,他在喝悶酒。”
“替他說話?”
“只是想起這件事,”搜查官聳肩,“怎麼突然問這些?”
偵探安靜了一會兒,再開口時聲音有些悶。
“蘇格蘭和格拉帕關系很好。這位代號成員或許也認識古裡警官。再加上世良說過的經歷,我在想,可能他也不算完全的敵人。”
彷彿暗處有一隻無形的手將事情推離原始軌跡,沖向不那麼現實的、有些荒謬的發展方向。
脫軌的那一刻最早要從灰原哀算起。他以為雪莉是特意變小找上工藤新一,結果不是。
在巴士和電話亭、還有一些地方遇到赤井秀一,以為對方同樣是組織成員,但發現這男人只是有臥底經歷的fbi。
基爾那次他跟著本堂瑛佑腦補了一些血緣和複仇的劇情,最終發現她是cia。
然後是幫臥底隱瞞身份的格拉帕、以及證明是公安警察的波本。
現在來個人告訴他蘇格蘭也是臥底,他都不會感到奇怪。
這些玩笑一般的開頭,結尾可能會帶來失望、也可能是希望。偵探內心突然有一種無厘頭的預感,事情可能很快就結束了。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
赤井秀一注視著遠處的酒櫃,表情未變。
“我真的很少接觸蘇格蘭,”他語氣平淡地陳述這個事實,“至少比格拉帕要陌生得多——”
“騙子。”
男孩站起來,背對著fbi緩緩踱步到樓梯旁:“赤井先生,安室先生,古裡警官。全都是。”
“你們哪天揹著我溝通所有訊息、達成合作,到最終都瞞著我——我都不會覺得意外。”
真難看啊,工藤新一,他想。之前隱瞞其他人時沒有一絲負罪感,但現在被排除出去的是自己,反而焦急起來。
可什麼都不做的話,他又不甘心。
赤井秀一開啟放在茶幾上的黑咖啡。
“合作嗎……”男人喝了口味道不太好的速溶飲品,面無表情地思考。
他回想起晚上在來葉山、那群人接聽安室透電話時,不論是舉動還是氣質都不像正統公安。因此朱蒂和卡邁爾才沒有第一時間覺得他們是同行。
降谷零將一群來路不明的人安排在來葉山,就這麼任由fbi與對方溝通。這種微妙的許可說不上信任,但大機率是有合作關系綁在他們之間。其中也摻了些許置身事外的冷漠。
小偵探先前說過的話不受控制地在腦海中回放。他記著男孩好像提到了……格拉帕?
“小子,”搜查官握著咖啡的手放在嘴邊,語氣平淡,“格拉帕的公寓在品川哪裡?”
江戶川柯南上樓的動作一頓。“……千反田町七丁目十番地。”偵探很不情願地給出這條資訊,踩著拖鞋腳步很重地跑去樓上。
赤井秀一右手臂一直舉著咖啡放在半空沒有動。
在紐瓦克機場時,裡奇遞給他一封山本武的信物,說“在適當的場合就會用到”。現在想想,那或許正是對方留給赤井秀一這個個人身份而不是fbi)的通行許可證。
他或許這兩天就應該去品川那間公寓找格拉帕——他不認識那個西西裡家族的其他人,只能從老朋友這裡入手。
他倒是有點好奇,為什麼波本能搶先一步答應這件事。
對方和西西裡人......是有什麼他不知道關系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