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十分鐘後,小巷另一側傳來光亮。風見裕也開著車緩緩停在上司面前。
“降谷先生。”寸頭戴眼鏡的男人開門下車。
降谷零皺眉:“你下來幹嘛?”
“誒?”
“誒什麼誒,”降谷零沒好氣地嘆氣,越過他徑直坐進副駕駛,“上車,回廳裡。”
風見裕也尷尬地撓頭,回到屁股離開沒一分鐘的駕駛位。
公安的接手工作幾乎與蘇格蘭的狙擊同時進行。風見能來接人,代表現場情況告一段落。
降谷零食指和中指並攏揉著太陽xue,身體靠著車窗。他大腦一直嗡嗡作響,甚至有些耳鳴。
這種症狀一直持續到下屬離開,他拿著資料獨自進入指揮官辦公室。
“怎麼了降谷君,”長官是位年紀很大又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喜歡開玩笑,但說出來的話又沒那麼好笑,“我要調職的事對你影響這麼大?”
降谷零嘴角抽搐:“沒有。”好像也不能說沒有。
金發公安輕輕嘆了口氣,將手中的檔案遞過去:“這是關於今天松川事件的報告。包含烏丸集團參與其中的動機,以及……我在現場目擊到的其他意外。”
他說這句話時,雙眼緊緊盯著長官。
後者像是還沒有意識到話裡的刺,一如既往接過檔案快速翻看:“好,我收到了。還有其他事嗎?”
他說的最後一句只是例行客氣。但下屬可沒放過這個機會。
“有,”降谷零語氣漸漸沉下來,“我想知道,風紀是不是和義大利黑手黨波維諾有關。”
辦公桌後的中年男人一愣,口輪匝肌固定在原本的位置好久都沒動:“……什麼?”
“風紀是不是和義大利黑手黨波維諾有關,”降谷零一字一頓地說完這句話,“以及——”
“是不是還有更大的西西裡家族站在他們身後。”
“我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能驅使這兩個看上去毫無關系的家族合作。”其實還有西蒙。算在一起是三個。
他原本想直接說出彭格列的名字,但好險忍住了。
辦公室一片沉默。
零組長官的動作和神態都僵在原地很久,以一種堪稱謹慎的速度將手中的報告放在桌上。
“……你知道自己在問什麼嗎?”他壓低聲音。
“我當然知道,”降谷零皺眉,“我完全可以靠外在渠道得到資訊、並自作主張處理。但身為零組組長,我還是希望公安能對我開放許可權。”
“如果因為上層與對方之間的保密協議,導致前線搜查缺少情報,會出現隱患的。”
“我有責任提出這個申請——不論是為了任務,還是公眾安全。”
長官表情嚴肅下來。他沉默很久,最終給出一個模能兩可的答複。
“我會向更上一級報告,”他說,“但不確定什麼時候能得到批複。”
降谷零點頭。
“我不著急,”他說,“我知道您最近在準備許可權交接,我也有臥底組織的任務要進行。只是。”
“不論上級決策如何,我希望能聽到確切的結果。”
他語氣和緩下來,補充:“拜託了。還有,抱歉,給您壓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