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看看嗎?”
或許是躲避戰時因為過度緊張受了驚,毛利蘭大約昏迷了十幾分鐘,直到救護車抵達現場後才被急救人員喚醒。她少有這樣的經歷,不可避免帶上輕微頭暈和頭痛的後遺症。
灰原哀也因為發燒狀態一直不怎麼樣。最終,兩個女孩檢查結束後,被醫生壓著在空病房裡強制休息一小時。
長發女孩拿出手機確認時間:“已經很晚了,茱蒂老師應該也要休息。她沒有危險的話,我明天再來探望。”
“嗯,”灰原哀點頭,“要回家嗎?現在是淩晨一點,沒有電車。為了安全建議叫一輛計程車。”
毛利蘭眨了眨眼。
有足足半分鐘沒聽到對方說話,灰原哀不解地看過去。女高中生神色怔愣,表情裡能觀察到細微的驚訝和驚喜。
“……怎麼說呢,”長發女孩不好意思地彎起嘴角,“其實小哀之前很少和我說話。但現在像是……我們的關系突然拉近了很多。”
她說完後,又匆忙解釋自己沒有其他意思。“能和孩子們處好關系是值得開心的事,”少女笑著說,“不論小哀是不是因為受到驚嚇、臨時將我當做情緒依靠,但能這樣和睦交談就很好了。”
灰原哀抿緊嘴唇。“......太危險了,”她聲音很小,到最後幾乎聽不到,“你不應該跟上去的。”
毛利蘭臉上笑容沒有改變,不知道有沒有聽清這句話。
她出門沒帶揹包,將手機鑰匙這些放進外套口袋後,拾起桌上的一沓紙張拿在手裡。高中生走到女孩身邊時,輕輕拍了拍對方腦袋:“走吧。”
誒?
兩支疑惑的視線撞在一起。
長發女孩微微歪頭:“小哀還有東西沒拿嗎?”
“……啊,不。”灰原哀愣愣地否認。
她之前那句話的含義其實是催毛利蘭離開,但對方很輕易就理解成“兩個人一起離開”。
好像也對。在她眼中,一個大人不可能將小孩子獨自留在醫院,而且是淩晨一點這種並非尋常的時間。
灰原哀還想去桌上取自己的診斷單,但長發女孩搶先一步、提示性地晃了晃手中五顏六色帶圖帶字的紙,表示兩個人的都在。
毛利蘭的身影某一瞬間又與宮野明美重疊,就像對方用身體幫她擋住子彈雨時一樣。
……這算什麼啊。
灰原哀收回邁出一半的步子,頭低低地轉身墜在少女身後。
茱蒂·斯泰琳的病房距離他們並不遠。
兩人前往電梯的路上,在某個房間門口捕捉到戴著針織帽的高挑男人。毛利蘭偏了下頭,依稀辨認出對方身後的病房銘牌寫著金發英文教師的名字。灰原哀也趁著這個機會挪了半步,用同伴的身體擋住自己。
針織帽男人正在打電話。他對兩人微微點頭,壓低聲音用手捂著聽筒說了什麼。女高中生明白是有工作,牽著小女孩繼續離開。
灰原哀到家後,見到了某位被貝爾摩德劫持、又四肢健全平安回歸的家夥。
江戶川柯南正一臉興奮地和博士聊天。她在玄關換鞋時都能聽到“郵箱”“按鍵”之類的詞語。
大偵探冒著生命危險套到的情報格外有價值。當事人恨不得將其分享給所有作戰夥伴。但說實話……
雪莉沒什麼興趣。
或許組織boss的郵箱每次都不同,或許對方有偏好固定使用某個地址,偵探和官方根據這個地址查到現實中的位置——但這跟她又沒關系。她只是個與所有資料庫說再見的研究員,在後續抓捕行動裡派不上用場。
江戶川柯南也看出同伴興致缺缺,主動切掉話題。
“我昏倒後,發生了什麼?”
聽到這個問話,博士也一臉擔憂地看過來。
偵探的記憶還停留在貝爾摩德舉槍對著灰原哀的部分。狙擊手在幾層集裝箱上方、朱蒂腹部中槍倒下。情況看上去完全是死局。
但灰原全須全尾地回來了。
短發女孩沉默半晌,最終選擇將實話告知:“你那位青梅竹馬救了我一命。”
“你沒注意到嗎?她一直藏在你們車輛的後備箱。”
回米花町的計程車上,毛利蘭和她簡單對了下口供。沖突發生時,她根據聽到的聲音對情況作出簡單判斷:只要柯南不知道她在現場、明天再拜託茱蒂老師隱瞞,她的冒險行為就不會引起其他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