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緊張情緒不是你逃避話題的理由!”降谷零的怒氣也不認真。他本意不是責怪諸伏景光,而是氣有個叫格拉帕的家夥隨時可能帶來危險。
現在,hiro竟然還明裡暗裡維護那小子!
逃避話題的警官伸手握住幼馴染攥緊的拳頭:“對不起。之後聽我把事情講完再生氣,好嗎?”
降谷零逐漸冷靜下來,不服氣地點頭。
諸伏景光這一年半經歷的複述中沒有夾帶任何主觀感情。講述者不希望自己的態度感受調動起聽者的情緒起伏。他的臥底經歷比幼馴染要曲折地多。原本潛伏在東京的人由於工作原因先後去了美國和歐洲,一年半後才回到熟悉的故土。他經歷過的很多事實比影視劇還要荒謬。
金發青年聽到“格拉帕對幾位公安搜查官身份多次隱瞞不報”後險些又從客廳逃跑。
他此時已做不出麻木之外的表情。
波本的情報網能百分百肯定格拉帕自始至終保持黑方立場。現在,他還從幼馴染這裡確認對方與黑手黨家族彭格列有關。他想不到任何這人隱瞞敵人身份的理由。
至於那個存在於格拉帕話中的“朋友”,降谷零傾向於確實有這個人的存在,並且格拉帕的“協助”多少有些對此人的顧忌、或是受到威脅等。但諸伏景光傾向於這只是被小前輩推出來掩蓋自身動機的幌子。他話裡還藏了些“格拉帕本性不壞”這種離譜的看法,讓降谷零更不想支援幼馴染的觀點。
“我現在擔心的是,他會把這個把柄壓在關鍵時期放出來,”波本的思維模式總會讓他考慮所有最壞的結果,“不論是你,還是那個fbi的身份。”
諸伏景光:“我也整理了他與西西裡人勾結的證據。對於他來說,我算是一個能隨時讓他陷入臥底任務失敗風險的定時炸.彈。這算是合作之下的一種制衡。只不過格拉帕放我離開時,應該也猜到我會準備好這個退路。”
降谷零:“只靠這個?hiro,你到底為什麼對格拉帕容忍度這麼高?”
“如果你是擔心對上他和背後的彭格列會有額外危險,從而在表面做出妥協的舉動,我都能理解。可你為什麼對這小子持有一種......正面印象。”
諸伏景光只能嘆氣。
“或許真的是我心軟了吧,”貓眼青年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我知道這不應該,尤其是對於臥底來說。”
最初格拉帕幫他隱瞞時,他沒有察覺到對方的用意。但小前輩之後很久、甚至一年的時間裡,都沒有以此要挾、從公安警察諸伏景光這裡討要什麼利益情報。彷彿之前的幫助只是普通人日常裡隨手為之。
“事情聽上去很不可思議,但根據我對他的行為分析和性格側寫,就算他背景黑到不能再黑,我還是認為他屬於第三方勢力,而不是完全不能合作的對手。”這是諸伏景光最終做出的結論。
他注視著還皺著眉頭的幼馴染,彎起嘴角講了個地獄笑話:“說不定在其他地方也合作過呢?我是說公安與彭格列。”
降谷零:......
沒救了。
蘇格蘭絕對被帶壞了。
那個混血小子千萬別被波本抓到額外的把柄。
他決定先放棄討論這個讓人血壓升高的事,回到最初的話題:“你為什麼覺得另一個fbi臥底是黑麥?”
諸伏景光一頓,小心翼翼地開口:“我對格拉帕的性格已經摸得很熟——好了zero先別生氣——總之我對他性格已經很瞭解了。那天見到黑麥他就像應激一樣。你能理解嗎?是那種根本沒想過在我面前隱藏的、幾乎想要殺死黑麥的危險情緒。”
“什麼情況下,他敢在蘇格蘭面前毫無遮掩地展示對另一人的殺意?”
“......他能確定蘇格蘭和黑麥之間絕不會有立場沖突,”降谷零認真答題,“格拉帕與琴酒關系也很差,但他不會在表面歸屬同一方的前提下真正對琴酒動手。除非他和黑麥原本隸屬的勢力就是敵對關系。如果兩人全是黑方,沒必要到這種近乎魚死網破的程度。”
“如果在現場的是不知底細的波本,他不會表現出明顯異常的敵意。但在公安搜查官蘇格蘭面前就不會有顧慮,”諸伏景光笑著點頭肯定,“當然這些只是我的猜測。黑麥也可能是其他官方派來的臥底。”
“我倒覺得百分之九十就是fbi,”降谷零嗤笑,“我從貝爾摩德那裡打聽過格拉帕早期的活動情況,記錄上的城市十分單一:巴爾的摩、紐約、波士頓,全在美國東海岸。我不覺得他會恨其他機構的搜查官比f101nove.ia可能都沒這個待遇。”
“也是。”諸伏景光沒再提格拉帕的名字,怕多說幾句又點著幼馴染的怒意。
他將聊天重點慢慢轉移到對方近些年來經歷的事,大到臥底任務小到衣食住行。降谷零也難得有機會將壓在心裡的事滔滔不絕吐露給他人聽,更何況是最親密信任的幼馴染。
兩人結束討論已經是晚上。波本假情假意地從衣櫃中取出未拆封的睡衣,半強硬地按著蘇格蘭住一晚。
兩人洗漱完畢躺在床上後,不約而同嘆了口氣。
諸伏景光:“雖然還沒有開始工作......”
降谷零:“但我已經能想到之後的同事關系多麼麻煩了。”
“hiro,你會一直向著我說話的,對吧。”
“......嗯。”
諸伏景光又偷偷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