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後,常霖一直跟著他師兄,似乎有話要說,但葉東籬的心思根本沒放在他身上,因而他跟了一路也沒機會問出來。
到了院中,終於拉住了他:“師兄,我就問你一個問題。”
葉東籬轉過身:“話怎麼這麼多?要問什麼快問!”
話怎麼多了?這不才剛有機會說嗎?某人一臉委屈無助,但是絲毫不妨礙他把話說完:“我想問啊,冀清歌拿出那封信的時候,你怎麼就一點都不懷疑郡主呢?”
這是個困擾他已久的問題,但凡是個男子,聽到妻子寫情信給另一個男子,縱然信任,總歸第一反應是震驚吧?可他這小心眼的師兄竟然從始至終微笑,波瀾不驚。
葉東籬轉而問蘇易南:“你覺得能問出這個問題,他是不是腦子壞了?”
蘇易南點頭:“我看是。跟了清陽這麼久,還能問出這種話,當真是太不瞭解他了。”
“我怎麼了我?”常霖不過為了滿足好奇心,誰料無端被罵。
還是蘇易南笑著解釋道:“若那封信真是容容寫的,按清陽的性子,怎麼可能讓冀清歌還回來?他都能裱起來珍藏!”
這麼一想,還真是,被罵是不虧!
“說什麼呢?”華容趕了上來見常霖一副弱小的樣子,想必是被欺負了,不由得打趣道:“哎呀,這名動天下的常先生也有如此可憐的時候,真是難得,當初打劫我家的時候,沒想到有今日吧?”
常霖一聽,更委屈了:“郡主,咱們不都說忘了嗎,你怎麼又提了?”
“這不閒來無事,正好緩解緩解尷尬的氣氛嗎?”華容笑嘻嘻道,見他悶頭不語,便道:“午膳快好了,一會過去吧。對了,你的房間在林飛隔壁,你找他就行。”
常霖“哦”了一聲:“那蘇公子住哪兒?”
華容手一指:“呶,就這。”
這麼近!
三個人住一個院子,就他被驅逐出去,真是同人不同命,這不公平!但常霖不敢大聲說出來,也不願意再掙扎了,萬一惹毛了這師兄,再把他踢回驛館,還是見好就收吧。
“走吧,我帶你去房間看看。”葉東籬拉了他便走,絲毫不考慮他想再待一會的想法,扔下一句:“你們聊吧,一炷香後去用膳。”
華容說了聲“好”,就見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口了。確切地說,常霖的身影是直接被葉東籬拖沒了的。
“哥,換洗的衣服已經讓彭陸去驛館拿了,晚上你住東籬這間。他房間佈置簡單,先這麼湊活吧。”她拉他進來,“要是缺什麼,我再準備。”
她摸了摸床上的被子,好像有些薄了,又去櫃子裡找了條厚的。
“雖然是秋日,夜間還是有些冷了,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重新整理好床鋪,她很是滿意。
見他凝視著她卻不說話,她伸手在他眼前晃晃,笑著說道:“想什麼這麼入迷?”
蘇易南抱住了她,低聲道:“容容,看你為我整理床鋪,我覺得很幸福。跟我回去吧,我想要個家,一個有你的家。”
她何嘗不願意回去?可回不去。葉東籬真心待她,她若一走了之,留下這爛攤子他要如何收拾?
“還有二十八個月,時間到了我就跟你回去。”見他眼神落寞,便擠了擠他的臉:“看到我就不能開心些嗎?中秋過後就要走了,我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