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時,一本正經吃飯的華容被容煊盯得心裡直發毛,不由得也盯著他。被她反過來一盯,容煊連忙咳嗽了兩聲緩解尷尬。
“容兒,成親了,要收斂些脾氣。看看手傷的,飯都沒法吃。要不是嫁給我們東籬了,你可怎麼辦啊?”聽著老頭子語重心長的話,華容只覺無語。這才幾日的時間,就成了“我們東籬”,合著她不是孫女,是孫媳婦?
“嗯”了一聲,接著吃飯。
華疏也道:“岳父所言甚是。所以說容兒命好,才歪打正著嫁了咱們東籬。”
她抬頭望了眼她爹,從孫媳婦又變成了兒媳婦。她也懶得計較,故而一聲不吭。
容煊道:“聽說皇上準了易南不易姓的請求,這倒是出乎意料啊。”
“外公,爹爹,我吃飽了。”華容站起身,剛要走,被容煊喊住了:“這才吃多少?再吃些!”
被葉東籬又拉了回來,她只好悶頭接著吃。
華疏並未注意她的情緒,繼續剛才的話題。“終究被蘇言撫養了十七年,也是情理之中。”頓了頓,又道:“皇上若強行易姓,免不了被天下詬病。而準了他的請求,倒顯皇上大度,還能收了易南的心。”
容煊點頭贊同,只是仍有些憂心蘇言。皇帝還未有下一步的旨意,不知何意。
容立道:“容兒,你那日送苕兒進宮,她一切可好?”
華容一下子停住了,低頭道:“她沒事,好得很,小外公放心。”
說是沒事,怎麼表情那麼不自然,這讓容立百思不得其解,也不好再問下去。
“易南進宮當日就與皇上說了,不願留在明城,還是要去南境,皇上也準了。”容煊又道,“容兒,兄妹一場,你走前要去看看他嗎?”
華容怔了下,搖頭道:“不去。沒有那個福分與四皇子成為兄妹。以後也不要提他了。”
三人面面相覷,這之前不還好好的嗎?怎麼一下轉性了?
“這是又吵架了嗎?”容煊小心翼翼問向葉東籬。
“沒有。”葉東籬也不好說,插了些閒話進去,總算糊弄過去了,這才走得了。
按約定,二人往六方閣去,途中遇見一個少年在門外練劍,便駐足觀看。
“姐姐,姐夫。”華洛東看到他們,分外欣喜。又見華容手上纏著布,不由得緊張起來了:“怎麼弄的?”
華容便將小毛賊的說辭簡單說了,那孩子聽了之後眉間仍有憂色。
她用左手拍拍他的肩“這點傷算什麼,沒幾日就好了。”伸頭往裡面看了看,問道:“有沒有看到牡丹?”
華洛東道:“有一個黑影進了彭大人的房間,不知道是不是牡丹姐。我也沒敢過去看。”
又是黑影,那女人不是還穿著夜行衣吧?
“不看是對的,你接著練劍,我們過去瞧瞧。”華容交待了聲,與葉東籬一同過去了。
她將手指將唇邊蘸了蘸,直直插進了窗戶紙,葉東籬忍不住笑了,她的指法倒是挺專業,看來平日裡沒少用。
見她要往裡面望,被葉東籬拉住了,皺眉道:“我先看看。彭陸可是男子,若是看到不該看的,他可不樂意。他已然將自己當成了她的夫君,居然有點拈酸吃醋的意思了。
華容做了個“請”的姿勢,往後退了一步,葉東籬滿意地點頭。一看之下,不禁慶幸剛才的決定是英明的,江牡丹真的把華容的餿主意執行得很好。
他收回了目光,直到聽到裡面一聲“好了”,這才拉著她直接推門進去。華容驚了,門都不敲的嗎?
比她更驚的是臉色煞白的彭陸,和粉面含羞的江牡丹。
“二、二皇子,王妃……”彭陸只覺得沒臉見人了,雖然衣服已經穿好,還是不自覺地把被子拉到了身上。
江牡丹簡單的羞澀過後倒是大方得很,走到華容身旁抱著她的胳膊:“你們怎麼來了?”
華容趕緊離她遠一些:“手傷了,手傷了,別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