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葉東籬說要見很多人,華容便問還要見誰。葉東籬怕又遇到些找茬的,因而也沒心情,就這麼算了。
“晚上把阿霖帶著。”葉東籬忽然向蘇易南道。
蘇易南點頭:“你那師弟我原以為是個中規中矩、人狠話不多的人,這幾日才發現並不是這樣。”
葉東籬哼道:“你不也是?我在明城待了兩年,誰不說蘇公子光風霽月、風度無雙,做夢都沒想到居然如此小氣。”
“行了,那要看什麼事。我們倆,也就半斤八兩。老糾結這些有什麼意義,反正這段時間你給我照顧好容容就行。”
“照顧那是自然的,只不過不是為你照顧。”他邊說邊若有所思地望著遠處的女子,她正擺弄那棵光禿禿的桂樹。鬥氣般道:“怎麼樣,她是喜歡的。”
蘇易南白了他一眼,“葉東籬,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怎麼如今這麼無賴!”
葉東籬笑了:“蘇公子,以前只覺得不可能,所以壓根不敢想。如今不同了,最起碼我有名分。我,是夫君;你,是兄長。”
名分!看著他得意的模樣,蘇易南咬牙切齒道:“是要打一架嗎?”
“在這裡?你打吧,我不還手。”他乾脆雙手負於背後,挑釁般看著蘇易南。
蘇易南不相信他會轉性,狐疑道:“為什麼?”
他狡黠一笑,說道:“打傷了才好呢,打傷了容兒會照顧我,正好增進感情。我可不願贏,傷得越重越好,來,打吧,不要在意我的感受。”
蘇易南簡直無法容忍他這潑皮無賴樣,手指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怎麼,生氣了?”他故意道,不過嘆了口氣:“我倒是羨慕你,她心裡都是你,當著我這個夫君的面,毫不掩飾對你的心意。昨晚騙她叫了聲‘哥哥’,還是央求我帶她去看你。”
“那可是我一手護著的,感情能一樣嗎?”蘇易南的眼中盡是笑意。
葉東籬又幽幽地嘆了口氣:“我也護著她啊,不然我做這個皇子做什麼?那丫頭昨晚就兩個話題,一是問我什麼時候和離,二是要與我結拜為兄妹。這可是我的新婚之夜啊…….”
蘇易南忍不住笑出了聲,以她的性格是幹得出來的。
“你以為這就結束了?”葉東籬滿腹委屈,雖然眼前這個人並不是合適的傾訴物件,但是有勝於無。
蘇易南倒是很感興趣,“還有什麼?”
幽怨地望了華容一眼,又道:“今日一早,她問我心儀的人是誰,大包大攬要幫我追回來終成眷屬,就怕耽誤我的終身大事。你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思路,難道我的眼神不夠深情嗎?剛才也說了我喜歡她,她居然以為我做戲。早知道不說了,這下好了,她不信了……”
蘇易南拍拍他的肩,頗為同情:“我覺得你們就這種相處模式挺好。等我接她回去,你還可以做我們孩子的舅舅……”
葉東籬拿開他的手,哼道:“此話過早,誰做舅舅還是未知之數。我可有很長的時間,我要慢慢感動她,讓她心甘情願留下來……”
他走向桂樹,問道:“看什麼呢?”
華容淺淺一笑:“看這棵樹。我想,絳珠軒的樹也應該同這一般凋落了吧?”
他點頭,又道:“明年還會開的。”
華容嘆了口氣,問道:“晚宴會有哪些人參加?”
葉東籬想了想,說道:“不外乎宮中嬪妃、皇子公主,再加上些重臣及家眷吧。”
“這麼多人?”怕都是來者不善吧。
葉東籬道:“我聽彭陸是這麼說的。一來是看看你,二來,是給易南送行。”
蘇易南邊走邊道:“應該是給我下馬威,以彰你們李國的國威吧?”
葉東籬笑笑:“你倒是清楚。我想趁此機會看看究竟有多少潛在的敵人。”
這才是她認識的那個善於把控全域性、運籌帷幄的葉東籬,華容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