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問我為什麼會這樣,還是你為什麼會這樣?”她嘴角一抹諷刺的笑容,“我剛刺你之前,服了毒藥,故意讓你打我一掌,口中之藥混著血液便噴濺到了你的面板上,當然,部分也到了你的臉上,這便是你面板和嘴唇發黑的原因。”
她不由暗自得意,若不是辣椒湯濺到了彭乘身上,她還想不到這個點子。這就是人跌倒的時候為什麼不能馬上站起來,而要看看有什麼能撿起來。
黑衣人難以置通道:“你竟然以自己的命做賭注?”
華容笑道:“不要大驚小怪,這本是件很簡單的事,不要想得太複雜。再者而言,我這條命本來在你手中,本就不是我的命了,我為何不將它掌握在我手中?”她做著抓的手勢,黑衣人卻覺得心中絞痛,彷彿抓著他的心一般。
“可是你自己也要承受中毒的痛苦......”
“沒什麼可是。”她正色道:“畢竟我有解藥,而你沒有。若是剛才失手,我不介意再來一次。”她氣定神閒,彷彿剛才被打一掌的不是她。
但是一聲聲的咳嗽在打臉,她是受了傷,還是重傷。當然,比起喪命這可好得太多了。
“你要怎麼處置我?”他望著她道。忽然也覺得這句話是廢話,他要殺她,她自然也要弄死他。
華容很喜歡他的乾脆,但是她不喜歡殺人,到這個時代近半年了,她只揍過人、整過人,卻從來沒有殺過人。
“你想死嗎?”
“不想。”他老實答道。誰會想死呢,活著多好。
“那你告訴我,是誰讓你來殺我的?”她問。要活命,自然要以物易物,她可不能白受那一掌。不過話說回來,自從跟著白果練武,這對疼痛的忍耐度也日漸提升。
黑衣人垂下頭去,不說話。
“這口中說著不想死,實際上做的卻是想死的事情。”華容搖搖頭。
黑衣人抬頭:“我不能說。我若是說了,主子不會放過我的。”
“難道你不說我會放過你嗎?”華容不由得一笑:“你不覺得你與我剛才是一樣的境地?”
怕他不明白,又解釋道:“現在你的命在我手中,你要做的也是自救。只是,你沒有毒藥,你現在的狀況也不適合再對我動武。所以,我問你,你就說,咱們皆大歡喜。你說了,我給你解藥,今日的事就到此為止;你不說,毒藥會進入血液中,一個時辰後就神仙難救。”
華容循循善誘著,她自問已經很耐心了,他比她年長,應該聽得懂。要是真的聽不懂,這智商也沒必要留在世上受苦。
黑衣人仍在思索,但是他的痛苦已經容不得他思索了。他額上已經汗如雨下,卻還強撐著:“你這是什麼毒?”
“別想著自己解毒,我也不知道什麼毒,我師兄昨日給我的,我想著路上無聊,就帶著了。”她如實答道。葉東籬的那麼多瓶瓶罐罐,她一晚上實在是弄不清楚,只能隨便拿了幾個帶著。
黑衣人第一次不喜歡別人對他坦白,這坦白讓他覺得一絲希望都沒有了:“我能不能問問你師兄是誰?”
華容道:“他名氣不大,但是經他手的毒藥,就兩個字:解恨。”
見他臉色幾近慘白了,想了想又道:“不過他師弟你應該認識,就是弱了些,叫常霖。”
常霖?黑衣人忽然瞪大眼睛:“是三皇子身旁的那位常先生?”
華容點頭,黑衣人頓時垂頭無語,他曾遇見過幾次,也交過手,常霖武功卓絕,用毒陰狠,她居然說他弱。怕也只是在三皇子面前弱吧。
“那這解藥你還要不要?”華容試探性問道,若是不要,那她也不會強給。
黑衣人無奈道:“我叫車黎,是五皇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