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容聞言,尷尬地摸摸頭不好意思道:“對不起,一時沒剎住。”
蘇易南實在憋不住,但又不敢殿前失儀,只得藉著擦汗的時機竊喜,不由得對他的小姑娘更加喜歡了,當真是可愛得緊。
“那,你說吧。”聽和順從“咱家”換成了“奴才”,華容語氣也客氣了些,畢竟是自己不好,都不給人回答的機會,掄棍子掄出慣性來了。
和順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重新跪好,自己這條賤命活著也沒意思,只要和妃不要遷怒於他的家人,他也認了。
“是,這些信是奴才寫的,是奴才一時起了歪念頭,這才行差踏錯。當年的毒,是奴才讓錦繡下的,與他人無關。”
華容哼了一聲,之所以將罪責攬在自己身上,無外乎是和妃的話起了威脅作用。但是,事情才剛開始。她答應小梨的事情,還沒做完呢。
“和公公,本小姐再問你,你為何要害我外公與當年的寧妃?”或是習慣了,她問話的時候都抱著那根棍子,和順不怕死,但是他怕疼!因而他的注意力並不在華容身上,而在她抱著的棍子上。
可是這個問題他回答不出來,是啊,他為何要害容煊與寧妃?
見棍子蠢蠢欲動,他心一橫,編了個理由:“因為太師與寧妃深得皇上恩寵,奴才,看不慣。”
此話一出,華容都忍不住笑了:“和公公,您一個太監,誰得皇上的恩寵與您有什麼關係?撒謊都不打草稿,這,可是第三次了。”
和順如今最怕的就是華容數數,一聽她又要數了,趕緊攔住:“華小姐,您別問了,奴才也不知道當年怎麼了,就想著害太師與寧妃娘娘。奴才認罪,要殺要剮絕不含糊。”
華容將棍扔給蘇易南,接著說道:“本小姐求皇上重審當年之案,並不是要拉個替罪羊,而是要真正為外公澄清。這才哪兒到哪兒,不過是冰山一角。”
“本小姐問你,你說是你,你為何要毒害大皇子?他可是和妃娘娘的孩子!”
“這......”和順語塞,他只顧認罪,卻沒有想到這最重要的一環,他瞥了瞥溫敏敏,欲言又止,見她眼神一凜,趕緊轉了過來。
“皇上,他不敢說,臣女代為說。據錦繡臨死前所言,和妃娘娘之所以要剷除外公與寧妃,不外乎是外公中立,沒有站隊任何一宮,她拉攏不成,這才報復。至於為何要下毒大皇子,那是因為毒殺一個皇子要比別人更能引起重視。”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為什麼是她撫養的大皇子,那是因為和妃娘娘親生的孩子一出生就沒了,大皇子是她從宮外帶進來的女人所生。換言之,他根本不是皇上您的血脈!”
此話一出,殿內死一般寂靜。容煊雖面色凝重,卻未出言阻止,他相信華容不會拿這麼重要的事情譁眾取寵。
“華容,你可知道,你所說的話,若是有一字虛言,縱然是太師,也保不了你。”皇帝冷冷地說道,那目光可以殺人。
他沒想到看戲竟然看出個意外出來,而自己,竟然是當了那麼多年的便宜爹,還對便宜兒子呵護有加。一瞬間,彷彿頭上長滿了草,綠油油的那種。
華容跪下:“皇上,臣女所言不虛,這是錦繡親口說的。”
溫敏敏自始至終未參與進來,如今不得不開口了。
“華容,你口口聲聲指向本宮,那麼本宮就要問你了,錦繡,當年已經被判斬首,她是如何逃出生天的?你滿口謊言要置本宮於死地,又是受誰的指使?”
華容微微一笑:“和妃娘娘,臣女就等著您這句話。”
溫敏敏面色一變:“你什麼意思?”
華容道:“錦繡是被判斬首,只是當年她的雙胞胎妹妹自願代她赴死,這才得以偷樑換柱。而且,逃出生天後,她就到了晉城,並與李繼各取所需,生活在一起了。”
聽到“雙胞胎妹妹”,和妃難以置信,說了聲:“無稽之談!”
“很難相信是吧?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您抱養的所謂大皇子,就是她妹妹所生。和順當年找人弄來的那個孕婦,就是她的妹妹,杜小橙。”
和妃像見了鬼一般,眼神空洞:“這怎麼可能,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