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是黃筍筍大婚,但是華容卻總有一種流年不利的感覺,已經好幾個人向她提及冀清陽了。但是她不想做個渣女,既然已經結束了,那就結束了。
平心而論,她知道冀清陽固然有錯,卻也是可以功過相抵的,只是,時運不濟,命運在那時讓她找到了心心念唸的人,而那心心念唸的人竟然是一直護著她的人,無論是哪個理由,她都只有一個選擇,也只會做那個選擇。
“怎麼不說話?”
她回過神來:“話都讓你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呢?買賣不成仁義在,就這麼輕鬆的相處,對他對我才都好。”
“隨你吧。”黃筍筍笑道,“只要你開心就好。”
悄悄話再怎麼說,夜終究要來臨。隨著再一次的敲門聲,合巹酒放到了桌上,華容知道她該走了。
黃筍筍忽然緊張起來,此時只有她與冀清塵兩個人。他慢慢走到她的身旁,也坐了下來。
“我讓他們都走了,”他說道,手停在半空,終於將蓋頭掀了起來。
蓋頭飄然落下,紅妝嬌美的黃筍筍眼簾低垂,睫毛微顫,不知所措。
冀清塵怔怔地看著她,他的新娘,不由得嘴角一抹微笑:“你真美。”
她臉上一紅,仍低著頭:“謝太子殿下誇獎。”
冀清塵蹲下身子,抬頭看著她,她的眼中正溢滿淚水,只不過在隱忍,故而剛才沒有發現。
他一下子慌了:“怎麼了?”
黃筍筍抬頭,這一動,淚水便直接落了下來,落在大紅的嫁衣上,消失不見了,只是淚水掉落的地方,潮溼一片。
她擦乾淚水,倔強地笑道:“沒什麼,只是忽然、忽然想哭。讓太子殿下見笑了。”
冀清塵的心一酸,輕聲道:“我怎麼會笑話你呢?筍筍,我是你的夫君,你不用叫我‘太子殿下’。”
她當然知道他是她的夫君,可是她卻喊不出來。於她,這是一個陌生人,雖然他名義上是她的夫君。
但是她相信華容所言,緣分天註定,給你的,就是最好的。猶豫片刻,還是吐了出兩個字:“清塵。”
這兩個字於冀清塵而言,無異於冬日暖陽,他心中所有的雪全化了,
他端來合巹酒,遞給她。她默默接過,不經意觸碰上他的眼神,裡面一汪笑意,與冀清陽倒是有些相像。只是,他不是他。
黃筍筍忽然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大婚當日,當著夫君的臉,腦中想的卻是別的男子,眼神又暗了下去。
冀清塵並不知道她的想法,只道她是不適應,便微微一笑,二人便交錯著手喝下了這杯合巹酒。
“你也累了,先睡吧。”冀清塵站起身說道,他走到了一張椅子旁,用手撐起了頭。
黃筍筍一怔:“你要睡在這裡?”
他的笑容溫柔,讓她心中不由一暖:“我知道我不是你心裡的人,所以我會等你。”
怕她尷尬,又說道:“我今晚喝了很多酒,有些乏了,你也趕緊休息。”
黃筍筍感激地望著他,覺得他也並不是想象中的那般陌生,竟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看著他略帶蒼白的臉,心中也有些不忍:“你身體不好,為何還飲酒?”
她雖聲音很輕,但是字字落在冀清塵的心上,她這是關心他?
“我......今日我們大婚,我......我很高興。”他垂下頭,蒼白的臉上有了血色。
黃筍筍別過頭,若她不是大盈公主,而是一個普通的女子,或許,她是願意醫治他的,即使治不好,也可讓他多活幾年。
“好了,睡吧。”冀清塵微微一笑,吹熄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