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容輕輕鬆開黃筍筍的手,鄭重交到了冀清塵手中,隨後退到了一旁。
皇帝微微詫異,隨即微笑著看著面前的一對新人。
“兒臣拜見父皇、母后。”
“兒媳拜見父皇、母后。”
皇帝與高靈惜相視一笑,“好,好,都快快請起。”
大婚流程很繁瑣,黃筍筍絲毫不在意。於她而言,繁瑣也好,簡單也好,都是一樣的。她怔怔地跟隨著司禮的話,跪下,起身,跪下,起身,唯一可以依仗的便是那隻攙扶著自己的手。它扶著自己,如黑暗中的一盞油燈。
從蓋頭下,她可以看到,他手指修長,稱得上好看,只是毫無血色。自己的手被這隻手握著,既有力,又無力。
她微微轉頭,卻聽到一個沉穩的聲音在她耳邊悄悄說道:“別怕,快結束了。”
他怎麼會知道自己怕?她毫無溫度的心,有些暖了。但是這種暖,終究是有限的。
華容立在一旁,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黃筍筍。她覺得眼前的場景開始不真實起來,如同從極冷的地方走到極熱的地方時,眼鏡上瞬間蒙上的那層霧氣,虛無,縹緲,讓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那穿著大紅嫁衣的姑娘,真是的筍筍嗎?
“你在想什麼?”耳邊傳來冀清陽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他也到了這裡。瞧著她失神的眼神,不禁問道。
“沒什麼,我只是還沒有適應。”她回過神來,略帶尷尬。
“適應什麼?”他不解。不過他不解的也不止這一件,無從問起罷了。
華容怔怔道:‘我沒適應,筍筍就這麼把自己給嫁了。”
冀清陽遠遠望去,點點頭,他微笑道:“這對她而言,是門當戶對的婚姻,即使不是今天,總有一天也會同今日一般。”頓了頓又說道,“不過你可以放心,二哥在我們兄弟之中性格是最為好的,他會對她好的。”
性格好,並不見得會是個好夫君,尤其是在皇家。她不敢說出來,這畢竟是皇宮,更是太子大婚的地方。
“華姐姐。”一聲嬌俏,卻讓華容身上起了雞皮疙瘩,這個聲音,久違了。
轉頭一看,果然是她,冀清歌。
她裝扮得很是華麗,配得上公主的地位。只是,要論氣度,遠遠及不上皇后旁邊的冀清之。那個連華容也佩服的女子,既有公主的尊貴地位,又有出水芙蕖的清絕。
“見過四公主。”她微微俯身,隨即被一隻手扶住了。抬頭碰上冀清陽,平淡如水的聲音:“不用多禮。”
冀清歌詫異地望著冀清陽,眉間隱隱慍怒一閃而過,她拉著華容的手道:“哥哥說得是,我們之間,不必多禮。”
“多謝四公主。”直覺告訴她,並不是僅僅打招呼這麼簡單。
果然,冀清歌微笑道:“清歌有件事想請華姐姐幫忙,不知可否移步?”
大婚流程尚未進行結束,華容擔心黃筍筍,因而並不願意移步。“四公主有事請直說,今日臣女的主要任務是送臻文公主出嫁,萬一等會公主找不到臣女......”
雖不知這個妹妹為何要單獨找華容,但是想來也不過是女兒家的小心事,冀清陽便道:“這兒還要很久,你們若有事就先出去吧。”
華容下意識道:“你怎麼知道還要很久,你成過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