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冀清陽所說,不到兩個時辰,就到了盈谷關。出了這個關口,就到了明城的邊境了。
華容掀開車簾,望著那兩扇高大的鐵門,心中一陣輕鬆,有了種重歸故土的感覺。
不過轉念一想,這也不是她的故土,是她相對於大盈的故土。
門的上方三個大字:盈谷關。
門的下方兩個守衛,一胖一瘦,正對來往的人進行盤查。
“那兩個門神在查什麼?不就過個路嗎。”華容小聲問道。
冀清陽回頭說道:“不過是看下過往的人是否可疑,主要還是看有沒有敵國奸細。”
“敵國奸細?”華容疑道,“這敵國是我們嗎?”
華容感覺到對方的無語,也覺得這問題實在是低階。
不過冀清陽還是耐著性子給她解釋:“自從二十年前大盈戰敗後,兩國就沒有再起戰事,但是我們都知道只不過時機未到。奸細這種事,信之則有,不信則無,有時候不過是另起戰事的由頭。”
華容點頭,有些明白了。想想這關口查驗同出國入海關也差不多,便不再問了。
兵來將擋,手來土掩。反正她也沒做什麼作奸犯科的事,要查就差吧。
“停下!”胖守衛見馬車沒有立即停下,便大聲呵斥了聲。
冀清陽雖然不悅,但是終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況且是大盈的地界,便拉緊了韁繩,馬車便悠悠停了下來。
“你們是哪裡人,出關做什麼?”守衛問道。
冀清陽答道:“冀朝人,到中城求醫,如今回去。”
冀朝與大盈相鄰,自戰事結束雙方和談後,通商互市、遊覽求醫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冀清陽沒必要隱瞞,因而據實相告。
守衛一聽,並不有疑,見車簾垂下,便又問道:“車內是誰?”
華容怕他又提起私奔的故事,這快到家門口了,可不能如此信口胡說,連忙從馬車內探出頭來,搶先說道:“大人,我是他妹妹。兄長生病,聽聞大盈有名醫,特來求醫問藥。”
她容貌清麗,服飾華美,語速雖快,卻增添了俏皮之感。守衛見如此美麗的姑娘朝他笑,當即放行。
華容點頭道謝,並朝冀清陽挑了挑眉,重新放下車簾。
馬車剛要前行,卻被一聲慵懶的“等一下”攔住了。
冀清陽轉頭,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他相似年紀,濃眉大眼,身穿盔甲,胳膊下夾著一把劍,正打量著他。
守衛連忙上前行禮:“王將軍,您怎麼來了?”
“本將軍過來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出關。”說道“可疑”的時候,眼睛卻盯著冀清陽。
守衛堆笑解釋:“回將軍,這兩個人是來中城看病,如今看完病了要回去。小的剛才已經問過了。”
王將軍反問道:“你問過了本將軍就不可以再問了嗎?”言談間頗有些不耐煩,似乎這個守衛在挑戰他的權威。
守衛連忙道:“將軍言重了,小的豈敢有那個意思。請將軍盤查。”
“來中城治病?治什麼病?”王將軍道,“務必從實招來。”眼前的人無論相貌、衣著、氣度,哪兒都不像一個病人。
冀清陽道:“中了毒,聽聞生塵藥鋪的白大夫醫術高明,特來求醫。”
生塵藥鋪?
王將軍很是詫異,但見他面色平靜,並無異常。
只是,為什麼這樣貌,有些熟悉?
“你姓什麼,叫什麼?”王將軍又問道。
“楊清。”說得習慣了,冀清陽脫口而出。似乎他從來就是叫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