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生塵藥鋪,正堂。
“小徒兒,楊兄弟的調理方法和所需要的藥都已經給你裝好了,你下手的時候別太狠。不過也沒事,那些藥也吃不死人……”
“小徒兒,你回去後趕緊交待交待,記得一個月後就回來跟著師傅學醫啊……”
“小徒兒,要不你過了中秋就回來吧,筍筍不在,你可得回來,不然師傅要悶死了……”
“小徒兒,回去之後記得多看看師傅給你的書,別回來的時候都忘沒了……”
“小徒兒,要不你別回去了吧,師傅有好多精深的醫術要傳給你呢……”
……
華容揹著包袱一臉生無可戀地聽著她師傅囉嗦來囉嗦去,本來早已可以啟程了,奈何白果的離別惆悵之情太深,在道別之後又聽了足足兩盞茶時間。
冀清陽瞧著她那無奈的表情忍不住偷笑,再一看天色確實不早了,便出言道:“白大夫,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白果正一門心思訴說離別之情,被冀清陽這麼一打斷,又想到華容這幾日對他的關心,便不耐煩道:“不用你報,只要你別這麼快娶了我這小徒兒就成。她還要回來和我學醫呢。”
華容嘴角一抽,面上訕訕,再一看冀清陽,同樣尷尬至極。
包袱重新背好,清了清嗓子:“師傅,徒兒走了,再不走就來不及投店了,就這樣了,好了,別說了,後會有期。”
說罷招呼冀清陽一聲,快步往藥鋪外跑,絲毫不顧及身後傳來的聲音:“小徒兒,師傅等著你啊……”
“知道了知道了。”華容頭也沒回,飛也似地逃了。
冀清陽追上她,什麼也沒說,只是一直笑,華容只好解釋道:“他說笑的,你別往心裡去。”
冀清陽則道:“不,我往心裡去了。”
瞧著他那自得其樂的樣子,看不出是真的還是玩笑,華容白了他一眼,扔了句:“你的心倒是挺淺。”
“哎,容兒,你別跑這麼快,我們要先找輛馬車,不然中秋之前是到不了的。”冀清陽在後面喊著,華容這才停下來:“此話有理。”
要僱車,必須要有銀子。
而這二人從來都是出門不帶錢的主,如此一來,倒真是難住了。
難道再返回生塵藥鋪?按白果那多愁善感的性子,今日怕是走不了了。
華容四下望望,熙熙攘攘的人群,這中城果然熱鬧。
忽然她直勾勾地盯著冀清陽,直盯得他心裡發麻,當下顫抖著問道:“你想做什麼?”
臉上綻開一朵花:“冀清陽,你會武功的吧?”
雖然不很明白她的意思,冀清陽還是老實地點頭,“嗯”了一聲,又問道:“你要做什麼?”
眼前的女子笑得更燦爛了,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附在他耳旁悄悄說了句話。
冀清陽一聽,頓時驚道:“什麼?你讓我賣藝?”
華容瞧著他那難以置信的臉,撇撇嘴道:“這麼驚慌做什麼?你沒銀子,我也沒有,難道靠我們倆走回去?”
想到走回去,一是累,二是沒有導航,那豈不是猴年馬月?
冀清陽頓時氣短,她說得有道理。若是走,沒有一月也要兩旬,那如何是好?
但是若是賣藝,他也是萬分不情願。聲音弱了下來:“容兒,我好歹是大冀朝的三皇子,你讓我賣藝,這成何體統?若是被認識的人看到了,我這臉往哪兒放?”
華容雙手叉腰,嘴裡“嘖嘖”道:“冀清陽,這是大盈,誰會認得你?”
“可是萬一呢?”對方仍然盡力爭取著。
賣藝,天啊,多可怕啊!
“哎,那好吧,我們就走回去吧。”華容長嘆一聲,頗為無奈。
冀清陽見她一臉失落,想了想,最終還是拉住了她:“要不,就依你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