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冀清陽就在眼前,對她說著讓她心動的話,而自己,又不敢聽下去了。
她知道自己的弱點。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克服則是另一回事。
“三皇子......”華容又喊了一聲,可是話一出口,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冀清陽皺眉道:“你若是還這麼稱呼我,我們兩個人可就無法輕易離開這大盈了。”
華容這才想起他們二人的處境,連忙點頭。
冀清陽轉身,華容想去扶著他,可是又怕他誤會,手立刻縮了回來。
冀清陽笑笑,轉而調侃道:“若你要拉開與我的距離,可以等我們回到了京城。在這裡,莫要忘了,你可是與我逃婚出來的。”
不待她答,冀清陽順勢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溫暖有力,華容想了想,還是輕輕抽了回來,背對著他道:“你不再睡一會了?”
冀清陽嘴角輕笑,臉上的蒼白之色也有了好轉:“我們去送送筍筍姑娘吧。”
待二人到了前廳,卻不見黃筍筍,只見白果同一個男子。這男子華容早前偷摸見過,只是此時得以看得更仔細些。
他年紀同冀清陽相仿,很是白淨。頭戴一頂紫玉冠,將黑髮高高豎起,身著一身青紫衫子,舉手投足自帶一種貴氣。
“這便是筍筍的兄長了。”華容低聲向冀清陽說道,見他眼中略帶凝重,不由得疑惑。
“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但是我想不起來了。”冀清陽低聲說道。
華容玩笑道:“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見過也不奇怪。”
“我們也是嗎?”冀清陽冷不丁的一句話讓華容心頭一動,讓她的心神晃了一下,再抬頭,正觸碰上他的眼神,深邃,卻帶著一往情深。
華容看得有些失神了。一瞬間,像是回到了那個晚上,她到京城的第一個晚上。
她忽然一陣暈眩,像看清楚些,卻越努力越看不清楚。她緩緩伸手,向著冀清陽的眼睛。口中喃喃道:“是你嗎……”
冀清陽見她失神,心頭一緊,動也不敢動。
時間靜止了一般。
“容兒來了啊。”煞風景的白果瞧見了二人,也不管人家的深情,只顧著打招呼。
華容回過神來,連忙站好,自顧自說道:“他臉上沾了東西,我幫他拿下來。”冀清陽轉頭偷笑,跟著她往前走。
白果老眼昏花,也沒看清華容的動作。不過既然她說是,那就是吧。
華容走到白果處,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般,甜甜地喊了聲“師傅”,還行了個禮。
雖然行的這個禮讓白果覺得不倫不類,但是這個稱呼讓他很是受用,滿意地頻頻點頭。
又見冀清陽俯身,白果連忙伸手示意:“楊兄弟快快請起,你大病未愈,不用如此多禮。”
話雖如此,冀清陽還是對白果的救命之恩表達了謝意。
“這位公子,不知怎麼稱呼?”
華容轉頭,已見不遠處的男子走了過來,正向著冀清陽問道。不由嘀咕這人倒真是自來熟。
“在下楊清。”冀清陽道。華容暗自佩服冀清陽的說謊能力,臉不紅心不跳地就將化名說得跟真的一樣。
男子歪著頭,似乎並不信,不過卻沒有開口質疑,只是說道:“在下是筍筍的兄長,黃奔奔。”
“黃奔奔?”華容不禁笑了,心道這大盈國的人起名倒真是獨樹一幟,不是疊字,就是以瓜果入名。
黃奔奔皺著眉頭打量著華容,見她雖衣衫普通,但不俗的容貌卻讓人不得不多看一眼。又見她眼神靈動,不免歡喜。
便玩笑道:“這位姑娘似乎對我的名字很有想法?”
華容連忙擺手道:“沒有沒有,公子誤會了。”
黃奔奔又是一笑,露出好看的牙齒:“萍水相逢,即使誤會也是美麗的誤會,姑娘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