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容無處可去,繞來繞去,最終還是到大堂找了白果。白果此時沒有搗藥,而是正襟危坐給一個老太診脈。
“白大夫,我這最近總是頭疼腦熱,我是不是快不行了?”老太一臉愁苦,那表情讓華容想到了苦菜花。
白果哼哼了一聲,拿下了手:“我給你開幾服藥,你回去吃上三天就可以痊癒了。”
老太似乎有些不信,又說道:“白大夫,三天的藥是不是不夠啊?”
白果斜了她一眼,慢悠悠說道:“老姐姐,前幾日天氣忽冷忽熱,又時不時下幾場雨,頭疼腦熱是很正常的事。你聽我的,好好吃,好好睡,三天足夠了。如果不行,你再來找我。”
“真的嗎?”老太仍帶著懷疑。在她看來,她這把年紀,久病不愈,說不準真的是大限將至。
“那你說,需要幾個月的藥,我來給你開。”白果面帶不悅,明顯很不喜歡病人如此挑釁他作為神醫的權威。
老太被他一懟,便不敢多言,只得連聲“嗯嗯”。
白果這才作罷,手起筆落,沒多會就開好了藥方。
華容伸頭看了一眼,那字龍飛鳳舞的,實在辨認不出,便放棄了。
“小徒兒,去抓藥吧。”白果瞧見了她,順手將藥方遞給了華容。
華容一怔,反問道:“我去抓藥?”
白果的表情似乎在說:“不然呢?”
華容小心翼翼地看了老太一眼,又看了白果一眼,弱弱地問道:“真的讓我抓藥?”
白果壓了壓翹起來的鬍子,又反問道:“不是你還能是誰?難道你覺得我這張藥方是寫給我自己看的?”
聽著是這個理。
但是華容糾結了半天,始終不挪地。
老太都急了,問她:“姑娘,是不是我這個藥不好抓?要不你告訴我真相吧,我支援得住。”
華容知道老太誤會了,連忙解釋道:“其實,是我不認識字。”
話音剛落,兩束目光瞬時投了過來。
餘光瞄了一下,一個是惋惜,一個是空洞。
還是白果先說話了:“第一列第五格抽屜三錢,第二列第三格三錢,第五列第一格兩錢,第七列第九格一錢,最後拿上第八列第六格一兩。”
怕華容不知道“錢”是多重,便又指著櫃檯的角落說道:“稱在那裡。”
華容尷尬地笑笑,仍然沒動。
白果納悶了:“小徒兒,別告訴師傅你連格子都數不清楚啊。”
華容連忙擺手:“師傅,數格子自然沒問題。問題是,那個稱,我不會用。”
白果的心中頓時驚濤駭浪,他無法相信眼前這個漂亮靈動的小姑娘居然連稱都不會用。頓了頓,默默地走到了櫃檯旁,一格一格地拿草藥。拿完了之後包好給老太,告訴她如何煎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