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臣掀開眼皮,紅瞳瞥了他一眼,冷冷地扯了下嘴角:“裝貨。”
厄裡斯氣息陰冷,沒有搭理他,觀察著她,嗓音低沉嘶啞:“你在害怕我?”
溫楚愣了愣,遲疑地看了他一眼,忽然發現厄裡斯不僅長了尖牙,還有紅紅的蛇信,非人感更強了,她猶豫道:“沒有。”
厄裡斯金黑色的蛇瞳眯了眯,倒影著她的影子:“說謊。”
溫楚偷偷瞅了瞅他一眼,臉微紅,老老實實道:“是有一點兒啦。”
梵臣嗤笑,狹長的眼眸彎了彎,利落的下頜蹭了蹭溫楚的頭頂:“死蛇,聽見沒有,還不趕緊自己滾出去?”
她跟厄裡斯其實並不熟悉,那麼幾次相處都是在做淨化,根本沒什麼交流,厄裡斯在治療後也總有些失控,充滿了侵略性,所以溫楚對他情緒比較微妙,會擔心他也會想躲他,也對他的固執迷惑而不解。
厄裡斯沒有反駁,沉默片刻後,蛇瞳掃向帳篷裡的其他哨兵:“你可以讓他們重新把我綁起來,鎖在籠子裡。”
溫楚微怔。
厄裡斯垂下眼簾:“我不會反抗的。”
溫楚心情複雜,有些迷茫也有些不知所措:“為什麼啊?”
“要留在這裡。”
溫楚抿緊紅唇:“其實你現在的情況,最好找別的向導。”
驀然對上似有些低落厄裡斯的目光,溫楚心裡一緊,莫名有些愧疚,趕緊說:“你可以現在找別的向導,以後要是不介意我的等級,可以再來找我。”
厄裡斯淡淡道:“不幹淨。不配。”
溫楚聽不懂:“不配什麼?”
厄裡斯面無表情,出眾冷峻的面容,即使是蛇尾人身,仍舊矜貴高傲,卻吐字清晰,說著浪蕩下流的話:“不配當你的狗。”
溫楚:“……”
溫楚心想厄裡斯現在的腦子應該並沒有完全清醒,要不難以想象他會說這種話,高傲又冷漠的蟒蛇哨兵怎麼會想當她的狗呢。
可是這樣的話卻成功地讓溫楚心軟了一些,以至於她忍不住開始??陷入了痛苦的糾結中。
她已經答應了要給梵臣做淨化,現在厄裡斯情況緊急,思緒直線,又非要她不可。
好難選啊。
選哪一個都不對啊。
男人一多,做選擇的女人也很難啊。
或許是察覺到她的心軟,在汙染區恐懼戰場上擁有驚人洞察力的黑蟒哨兵察覺到了,蛇軀微微往下,再次嘗試著靠近她,陰冷的蛇息浸染了四周的空氣,似乎連溫度都低了些。
溫楚看著他,沒有拒絕他的靠近,遲疑著抬起手,指尖碰到他臉上的止咬器。
梵臣偏過頭,紅眸盯著她,胸口起伏著,似笑非笑道:“寶貝……”
溫楚轉過頭,敷衍地在梵臣臉上親了一下,隨口道:“乖貓貓,安靜一下。”
梵臣呆了呆,古怪又遲鈍地看了少女的側臉,薄唇慢慢合上,黑發下的耳朵,慢慢地紅了一些。
溫楚沒有注意到,她心裡有些羞恥的想法,現在還沒有膽子說出口,水眸瑩潤,慢慢把厄裡斯的止咬器摘下來,露出那張五官深刻的臉。
溫楚慢慢把止咬器放下,看看他,再看看,撓了撓頭,張了張嘴,半天沒有說話。
厄裡斯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蛇瞳縮了縮,蛇尾蜿蜒,俯身,輕輕地擁住了她。
溫楚臉紅得快要滴血了,遲疑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年輕哨兵嘗試了許多次,好不容易聯絡到了靳凜長官,快速地將情況說出來,立刻聽從命令,把光腦光屏開啟,面對著三個人,就齊齊快速退了出去。
光屏在帳篷中開啟,男人硬挺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螢幕中,掀開眼皮,褐眸看向床上的三個人。
溫楚被兩個男人一前一後擁著,前面蟒蛇哨兵,後面黑豹哨兵,男性身體硬邦邦的,體溫又高。
完全不一樣的男人,一個冷峻硬挺,一個慵懶散漫,一冷一熱。
她的臉頰發熱,不知所措,後知後覺地聽見哨兵的提醒,臉瞬間更紅了,卻還是得強裝鎮定地扭頭看向光屏,看向自己的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