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袍領口窄而高擋住了脖頸,脖頸挺直十分優雅,肅穆森嚴的十字架垂在胸口處,長袍上點綴著各種繁複又冷淡的精緻銀飾,走動間微微晃動,傳來清泠泠的聲響。
不像是裝飾,反而像是某種深深刻在他身上的封印。
手裡拿著一本戒言,書封同樣銘刻著十字架,底色卻是血色的紅,看上起很詭異。握住書本的手背冷白,凸起的青筋如同綠色的枝丫。
他慢慢看過來,冷淡的灰眸中帶著微微的和煦,冷月般皎潔,沒有太大的波動,讓人心悸的同時又不受控制地想要同他對視。
溫楚看見他,有些好奇地看過去。
眼眸和他對上的那一刻,心跳有點莫名跳得有點兒快,砰砰地很快,不受控制的,手指微微蜷縮了攥緊藍鯨哨兵的制服。
溫楚有點兒想躲,偏偏又難以控制,水眸直勾勾地盯著他,忍不住想要和他對視。
三四秒後,她猛然回神,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有些受驚般身體往後縮,背部緊緊貼在伊維爾胸膛。
伊維爾抱著她,敏銳地感知到她的些許緊張,攬在她腰身的手臂收緊,瞥了神父一眼,耐心地安撫她:“楚楚,怎麼了?”
男人嗓音低沉溫和,從容不迫很有安全感,好像即使天崩地搖也不能動搖半分,讓她受驚的心微微平緩。
溫楚也搞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
她頓了頓,遲疑地搖了搖頭:“沒什麼。”
伊維爾撫著她的後背,溫柔又耐心地哄著受驚的小貓:“這是薩諾神父。你暈過去,他正好經過此處來替你治療。”
溫楚瞅了薩諾神父一眼,心想這個神父可真是年輕啊。
她紅唇彎了彎,對上他的視線,莫名有些怯怯:“謝謝您,薩諾神父。”
薩諾神父搖頭,神色不急不躁,嗓音溫和具有穿透性:“無須感謝我,我並未做什麼。”
他頓了頓,略微點頭道:“我會在這裡停留幾日,以便觀察溫小向導的情況。”
溫楚微愣,趕緊點頭:“麻煩了,十分感激您。”
薩諾神父靜看了她一會兒,胸前的十字架微微反射出光芒,他並未說什麼。
溫楚睡了一覺,雖然昨晚的情況在男人們眼裡十分兇險,但是她並未感覺到有太多的不適,只是她到底有點兒不敢去探看自己的腦域了。
她有一種直覺,是因為昨晚她固執地想要撬開那道無形的屏障,結果反而耗盡自己,所以才醒不過來。
溫楚這一覺睡得太久了,肚子早就餓扁了,立刻快速起床,吃了飯。
出於對她的身體情況的擔憂,本來今天要一起出任務的,但是伊維爾和姬墨他們誰也沒同意她跟他們一起出去。
溫楚撓了撓頭,有點鬱悶,只能放棄了。
汙染區突然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連襲擊都變少了一些,甚至比普通的汙染區都要平和。
畸變蛙王到了現在的等級,已經不止是力量上的強悍,同時已經具備一定的智力,哨兵小隊們同樣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繼續小心得探查中。
溫楚雖然被留在了營地中,但是並未無所事事。
她其實是個相當有責任心的人,在這種緊繃的氣氛中,沒有辦法完全放鬆心情無憂無慮,她在訓練自己的淨化能力,同時給一些可愛的精神體治療。
溫楚坐在小凳子上,凳子有點兒矮,她自己小小一隻。
周圍都是熱情的小精神體們,可愛得要命,將她簇擁在中間,幾乎淹沒在小可愛的海洋裡。
守衛的身體健碩挺拔哨兵們紅著臉,身體緊繃,忐忑地看向溫楚,想要把精神體們喊回來,不要打擾到需要休息的小向導,隊長們在走之前可是認真叮囑過了。
可是小精神體個個都像是失了控,耳朵自動聾了,怎麼喊都不聽。
“沒關系啦。”溫楚笑眯眯的,擺了擺手,並未在意,“我也很喜歡它們啦。”
她溫柔地摸摸這個,再摸摸那個,嘴裡時不時還要誇上一兩句可愛,偶爾還要勸它們不要打架,她都會摸的。
守衛哨兵們身體緊繃,臉頰紅著,微微喘息著,挺直得彷彿一張拉緊的長弓,握緊手裡的武器,手指用力,不想讓自己在向導小姐的“撫摸”中顯露出太過狼狽的模樣。
溫楚雖然跟小精神體們玩樂,但是更多的注意力還是用在檢查它們的身體情況,替它們做精神力治療中。
小精神體們都很乖,在她治療的時候,不會故意吸引她的注意力,趴在她的腳邊乖乖等著。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精神力在消耗,溫楚額頭浸出一層細汗,臉色也微微蒼白。
“溫小向導,過猶不及。”
溫和的嗓音不疾不徐地傳過來,彷彿柔和的春風拂過臉頰,讓人舒服得快要眯起眼,但是又莫名在這嗓音裡,嗅聞到一絲微燙的潮意,熱意從指尖開始變得滾燙,身體不由自主地發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