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別嚇我!”李靖瑤心裡一怵,咒罵道。
沈丹青笑得更燦爛了,將李靖瑤頭上的孝帽擺正了。
“夫人今日罵的可解氣?”
“嗯......還行吧,許久沒有這般不懂規矩,放縱一次心裡反而舒坦了不少。”
“可是夫人雖然罵過了方寡婦、罵過了屠夫、罵過了看熱鬧的一眾人,只是嘴上贏了他們,沒叫他們真的心服口服。”
李靖瑤明白,知道自己今日才更像一個罵街的潑婦,故而低著頭不說話。
沈丹青見她這樣,也不忍心說下去。
“現在外頭......都說是咱們害死了老祖宗。”李靖瑤撒了一把紙錢在火盆子裡,點了朵蓮花一起燒,火光映著她的側臉,熱的她滿頭都是汗。
“可不麼,徐遷今日來弔唁,說陛下都要信了。”沈丹青還是輕松地說道。
“你再這副樣子,陛下就真要把咱們流放邊疆了。”李靖瑤埋怨道。
“豈不是正好,你一直想回將軍府,流放去了邊疆不就正好到了你的地盤,我也正好去找岳丈喝酒。”沈丹青把李靖瑤往身邊拉了點,讓她離遠了火盆。
“你打算怎麼應對著流言蜚語?”李靖瑤心裡還是著急,他們倒是無所謂,底下還有那麼多未成家立業的小輩,要是受了影響可怎麼好。
“夫人,姑姑說的都是假話,既然都是假的,咱們何故去理會,她孤身一人來帝都哭訴,咱們在道理上是東道主,哪有東道主欺負客人的,要是狡辯了反而越描越黑,坐實了仗勢欺人的名頭。”沈丹青輕飄飄說著,一點沒受到波及似的。
李靖瑤不願再理他,他們的想法永遠不一樣,說多了最後還是由沈丹青去出頭。
因著李靖瑤那日的表現,讓街坊鄰居更加相信沈月婉說的話,相信謠言的的人天天在尚書府門口宣揚替晉陽君主沈月婉伸冤。
可誰也沒有注意到唐氏歸天後連其孃家唐門的掌門人都來了三天了,沈月婉的一對胞胎女兒也沒有帶著小輩出現。
王月嫁了滎陽鄭氏,王曼在陳郡,按道理離得都不遠,最疼她們的外祖母去世竟然一個都沒有來,連封哀思信都沒有,實在叫人氣憤!
那兩個月裡,尚書府就像風雨裡的小舟,被民間的狂風大浪拍打著,最後甚至已經到了再來幾個浪頭就能淹了所有人的地步。
眾怒難犯,沈寄容算是知道了,雖然沈盡歡在之前叮囑過她萬分小心,可那個時候也來不及做什麼了。
巧的是,不知從宮中何處傳出來一條訊息,無聲無息破了謠言,還將浪頭拍向了沈月婉的夫家。
沈月婉孤身一人在帝都無依無靠,賠了夫人又折兵,頂著龍顏震怒跑到市井口認錯,在街市口將自己胡攪蠻纏的話都一一唾罵了個遍。
方寡婦氣的不知道說什麼,連連在尚書府門口磕頭求饒,最後還是被管家三兩銀子打發走了,再無顏待在帝都,不日便收拾了行李趕夜路下了江南。
沈月婉的笑話才看了沒兩天,接著司刑司一紙呈上其夫家晉陽王氏貪汙受賄走私官鹽的罪書,燕帝一怒之下將她貶為庶人還抄了王家。
此前因著山海令給了沈盡歡的事,燕帝對沈家大為不滿,對沈丹青也十分冷淡。這一遭後深感對他的內疚之情,一道聖旨將李靖瑤封為誥命夫人,議政時也更加看重沈丹青的建議。
好像一切都像大風掠過,來的快,去的也快。
沈家算是過上了一個安穩年。
天昭四十二年依始,對於那條從宮中及時傳出來的訊息,府中人也大都心照不宣。
【作者有話要說】
天昭四十年至天昭四十一年【完】
接下來的故事要從三年之後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