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師這時候上前一步:“自古嫡庶尊卑分明,太子殿下應當皇嗣之表率。貴妃娘娘舉薦微臣的女兒,實乃抬舉。皇子姻親也屬朝政,還請娘娘不必費心。”
太史令司徒延通一聽有人說自己女兒不是,立馬跳出來:“王大人此言差矣,貴妃與皇上心意相通,這話是為了保你面子才親自說的,你不領情就罷反而說娘娘的不是。”
北燕到了天昭年間,朝堂後宮之爭愈演愈烈。
白府滅門後,皇帝親建梁侯府,封王師為梁侯,任皇室護衛軍總領。
王師的姐姐一進宮就封了個玉昭儀,風光無限。
兩年的枕邊風一吹,王家也有了一眾擁護大勢力——尤太師、前任高太傅、大學士陳德士、禦史大夫韓宗渠其他都是些小官。
朝堂之上只有相國府、少府、司天司中立。
尚書府不同,前有太史司徒家開路,上大夫徐家輔助,後有定遠將軍府撐腰。
又因三房緣故,和江南總督赫家是冤親家,但這麼多年佈施,赫家世代從商總要政府庇護家業,故而沈家又有了民間三分之一的經濟勢力。再加上管理東堂,在外人看來,皇帝給尚書一黨的好處太多了,難免惹得少有肉食的梁侯府眼紅。
想必王師今日讓尤太師諫言,明面上是為了平衡朝堂局面,暗地裡還有拉攏相國的嫌疑。
沈盡歡只輕笑,心裡著實想看看這場沒有硝煙的鬧劇到底花落誰家。
“今日這宴席,著實熱鬧。”燕帝開了口,眼底一絲笑意漾開,“王愛卿的女兒甚好,就依貴妃所言。”
“傳朕旨意,封二皇子邵祁為慎王,擇吉日開府,賜婚梁侯王師之女王嬋為慎王妃,開府之日行成婚大禮。”
“晉良妃為皇貴妃,掌鳳印攝六宮事,太子晉皇太子上徽號禦國,賜皇太子玉璽。”
“晉純容華為純妃,玉昭儀為夫人......”
燕帝諭旨一道一道地下,沈盡歡再無心聽去。
歷史終究是歷史,邵祁的慎王還是封了。
多了場鬧劇,王師賠了夫人又搭上自己的女兒,但多了皇親國戚這層。
燕帝不糊塗,知道雨露均霑,讓各派平分秋色。
邵祁想自己深得父皇寵信,又有梁侯府支援,雖然給自己封了王開了府,但娶王師的女兒真是心有不甘!
這明擺著就是要讓自己遠離朝堂中心,當個閑散王爺。
多年辛苦付諸東流,憑何甘心。
邵祁倒吸了一口涼氣。
仔細想想,太傅流放,自己失了其黨羽勢力,偷雞不成連米都沒有,好不容易安插在邵塵身邊的眼線就這麼沒了。
自己和沈盡歡打過交道,倒並不是探子說的那樣頑劣天真,就憑她在父皇面前拆穿太傅的模樣,已顯出她過人的膽識和謀略。
為何我不能分尚書府一杯羹,為何要讓太子、讓尚書府佔盡好處?
尚書府在朝堂有三分之二的勢力,更有江南總督府做經濟支撐。
得尚書府者得天下,為何父皇不肯給予我半分!
邵祁再也忍不住自己的雄雄野心,猛得將面前一宗酒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