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她的偏頭痛嚴重發作,疼得死去活來。
陳謹正感覺如五雷轟頂,許棉桃不是溫柔善解人意的解語花嗎,怎麼要跟他動手?她那面目猙獰的樣子跟平時判若兩人。
沒有了溫情,他的生活只剩一地雞毛?
——
新的一年舒苑第一個重大拍攝任務是去西北沙漠地區出差,她上半年沒課,可以出長差,學校的安排是明年她全年有課,這樣逐步攝影課安排到大二去上。
等到下半年,她考慮學校課程,出差時間就不能太長。
舒苑邊把衣物、手電筒、飯盒等往行李袋裡裝,邊叮囑小滿:“上學爸爸送你,姥姥接送你放學,畫糖畫先停了,你可不要亂跑。”
小滿邊幫舒苑疊衣服邊說:“我可不會亂跑,我會一直跟小朋友在一塊兒,媽媽要去二十多天嗎,時間真長。”
還跟沒媽媽分開過這麼長時間呢。
舒苑說:“光坐火車來回都得七八天,我要拍勘探工程隊的工作,要拍在風沙口種樹的農民,還要拍沙漠裡與世隔絕的村落,到了沙漠裡還得來回奔波呢。”
小滿的眼睛亮晶晶的,滿是嚮往地說:“哇,這些地方真不一般,媽媽一定能拍出特別好的照片。”
舒苑點頭:“我很想去沙漠看看,總在同一個城市裡待著,拍不出好的風光照。”
畫報社這個平臺足夠好,她才有機會拍攝大漠風光,這就是她認為的有價值有意義的照片,平臺達到她的預期,逐步給她積攢了不少資歷。
母子倆忙碌,陳載插不上手。
出差這麼多天,她高興得很,沒有離愁別緒,沒有一句是要對他說的。
他對她來說沒啥價值吧。
“我可以接小滿放學。”陳載主動找話說。
舒苑笑著說:“不用啦,你忙你的,你的時間不能保證,還是讓姥姥來吧。”
“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跟著同行一起走,可別落單,注意風沙,聽說風沙口的風沙能把人吹走。”陳載又說。
舒苑開玩笑說:“我有定風丹,孫悟空就吃過。”
面前兩張俊臉上嚴肅的表情如出一轍,他們都覺得不好笑。
等舒苑收拾完東西,小滿拿著清單跟舒苑一一核對,免得落下重要物品,擔心老媽吃不上飯,小家夥又把自己所有的零食都給舒苑帶上。
陳載插不上手的感覺更甚。
在校門口告別,舒苑彎下腰貼了貼小滿的臉,可卻沒理會他,不,只是淡淡地讓他照顧好小滿就興致勃勃地跟華新社的記者一起奔向她的行程。
一點都不熱情,這讓他感覺自己可有可無。
晚上蹭飯回來,父子倆夠感覺到了冷清,只少了一個人而已,房子就顯得空蕩蕩的。
坐在桌旁,小滿說:“爸爸,你有沒有發現媽媽不在家,家裡很冷清,沒有歡聲笑語,沒有人逗我們倆開心。”
陳載點頭:“是這樣。”
父子倆同時意識到,舒苑對他們情緒的影響非常大。
倆人很安靜,寫作業,看書,洗澡,睡覺。
小滿感覺內心好像空了一塊兒,一方面希望媽媽順利完成工作,一方面希望她能早點回來。
等忙完回到臥室,陳載獨佔整個房間,獨佔整張床,不用再拘束身體,可以放鬆手腳躺成任意姿勢,可他沒有覺得輕松愉快,只覺得房間很空,床很大。
沒有她清甜的氣息,勻稱的呼吸,大床空了一半,他反而不能很快入睡。
他覺得自己是個不願意做出改變,適應能力很差的人,他已經習慣她在身邊。
舒苑還在趕路,在奔忙勞碌,旅途辛苦,她一定不會想到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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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載這幾天反思,認為他對舒苑不重要的原因是他為舒苑做過的事情少之又少,舒苑的付出更多,她更多地承擔了撫養小滿的責任,給他做美味的飯菜,給他準備衣物,給他過生日,讓他覺得家庭很溫馨。
更要命的是,再不願直視內心,他也認為舒苑對他很重要,他從舒苑那兒得到樂趣,從她身上汲取力量,他需要舒苑。
她從他這兒索取的只不過是擁抱跟親吻,他卻束手束腳好像這事兒有多重大一樣。
這不平衡,不是積極健康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