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曹充華說話並不客氣,隨後偏頭冷眼相看玉美人,“連降兩級又如何?充華又如何?說到底,我的位分終是你之上,哪怕是九嬪之中的最末!玉美人,我好生稱你聲妹妹是看得起你,莫要自己作踐了自個兒!”
“你……”看著曹充華迅速離去的背影,玉美人氣得壓緊了牙,偏又不敢當著人家的面說,只得小聲道,“不就是運氣好頭胎生了個皇子嗎?”
自芽趕忙牽了牽玉美人的衣角,兩腿都有些發軟了,再怎麼說,曹充華畢竟是宮裡頭的老人了,人脈也不是自家主子可比的。
惹了曹充華,總是沒好果子吃的。
玉美人今兒個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連續得罪兩人了。
沈容姬收眼,心想僅是在‘十裡香’,每日都要被一眾女人煩得心亂,還真是放鬆不得。
“你說要我原諒你,卻又將火燒到我這裡,同時得罪了曹充華,我可是不知道你打的什麼心思。”
玉美人答道,“妹妹這麼做都是為了能讓姐姐相信我!若姐姐護我,反之,我亦可護你,不是嗎?皇後殿下善妒,向來心小,別看明面上她是希望你多得些恩寵,恐怕暗地裡,她是最恨毒了你的人。”
沈容姬當然知曉這個道理,卻也不領情,“不必了,玉妹妹真是說笑了。後宮眾人皆為姐妹,何須防著誰,又信了誰?素墨,我有些乏了,你送玉美人出了殿室吧。”
說罷,沈容姬還真就躺了下去,閉目假寐。
不予理睬的反應確是驚了玉美人,起身後,玉美人盯著沈容姬的側臉好一會。直到自芽喊了幾次方才走了。
送走玉美人後,素墨忍不住笑了笑,“婕妤,婢子從未見過你竟有如此俏皮的一面呢!”
沈容姬睜眼,忽地一下坐起,捏住了素墨的下頜,戲謔道。
“我也從未見過素墨能這麼大方地笑,還笑了那麼多次。不錯不錯,世人詠嘆美人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我家素墨正正好合適這句話。”
誰料素墨麵皮極薄,由著沈容姬這麼一說,耳根都紅透了,連忙拍開後者的手。
素墨嬌羞道,“婕妤別鬧了。婢子是有幾分姿色,卻還及不上此話。家中貧寒,幸好婢子跟著村裡的阿哥兒偷學過幾句,自然知曉含義,婕妤說這話分明是在取笑婢子!”
黛眉一蹙,看起來還真像是生氣了。
沈容姬嘆道,“哪裡就是取笑你了,好話竟也聽不得!十裡香人不多,鳶落咋呼,粗心至極,有些事我委實是不敢託付與她;再說鳶華,人看起來精明得很,實則女兒家心思,容易較勁。”
如此一來,素墨是她身邊唯一放心可用之人了。
一聽此話,在宮裡待過數年的素墨便已聽出了意思,“要不要去請皇後殿下撥下幾個黃門供使喚?”
沈容姬已然進了位分,多幾個奴婢婢子也是應該的。
“人不在多,況且,不知底細的人我也是不敢用的。此事暫且留著吧。”
素墨點了點頭,“也對。婕妤方醒不久,可要吃點東西?”
一個激靈,沈容姬慌忙問道,“十一皇子如何了?”
前世中,劉彧也算是乖巧懂事,所以並不需要她多花心思,每日追著問飯食與功課如何了。
“十一皇子好著呢,此時應在黃奶婆那兒歇息,要不要婢子去抱來?”素墨端來方才曹充華送來的湯藥,細細聞過,不覺得有何不妥。
沈容姬搖頭,來日方長,也不急於這一時相見。
“讓奶婆好生照顧著,對了,晚上你偷空去看看他吧,尤其是注意下他身上有無傷痕,莫要讓黃奶婆看著了。”
這個黃奶婆似乎是個手腳不大幹淨的人,具體的事她也想不起來。
過幾日,還是尋個穩當的奶婆才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