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來,皇後和潘淑妃都不具備管理好後宮的氣質。
沈容姬跪得有些吃力生疼,搖晃了下身子,轉頭看向鳶華時,卻發現後者刻意低著頭。
心中冷上了幾分。
“沈婕妤,你只管放心說就是了。一家人還有什麼不好意思嗎?”只一眼,袁齊媯就看透了其中的利害關系,開始替沈容姬著急了。
要是鳶華真到了潘淑妃那一邊,反咬沈容姬一口的話,也只能說是沈容姬愚蠢犯了這種低階錯誤。為今之計,必須是先發制人。
“回陛下的話,嬪妾……今日巳時方醒,睡得也糊塗了,應是未曾吩咐鳶華去嘉福殿告假。缺席請安是嬪妾的過失,嬪妾願意接受懲罰!”鳶華和鳶落都是跟著她進宮裡頭的婢女,相處幾年時間定然是有感情的,她自然是不會為了自保而撒謊將這兩人推出去。
在沈容姬說出這話的同時,鳶華大感意外,怔怔地看著沈容姬,心裡揪著難受。
袁齊媯一咬牙,顯然是對沈容姬很是失望,連話都懶得訓了。這種扶不起的阿鬥,要之也無用。
“這麼說來,你是承認你不把太妃放在眼裡了?”劉義隆眉頭一挑,輕聲問道。
“嬪妾沒有。”
沈容姬也不想極力辯解,願意信她的人總該是會信的。
門外的承林進來說道,“陛下,謝容華來了。”得了劉義隆的指示後,承林這才躬身出去請謝容華進殿。
謝容華,也是同沈容姬一樣住在宣光殿,目前掌管著司計局,也就是皇宮中收入與開支的地方。
但讓沈容姬不解的是謝容華怎麼會來這裡趟這趟渾水?
來人一身合歡多色襦裙,發髻上別著五朵鏤空金合歡花,眉語目笑,可惜站在潘淑妃一旁還是遜色一籌,少了些女人的韻味。
行禮後的謝容華主動跪在了沈容姬的身旁,望著劉義隆說道,“嬪妾從幾個宮娥那裡聽說沈婕妤不尊仁安太妃,陛下正要嚴懲於她,思來想去,嬪妾還是覺得應該來這裡道明真相,方能良心不泯!”
劉義隆嘴角微起,“哦?那朕倒要聽一聽。”
謝容華這一來分明是為沈容姬求情,正解了袁齊媯的無措,心裡也覺著謝容華是個明悟的人。等這事完了,袁齊媯想著適當的拉攏一下謝容華,免得讓潘淑妃給搶了人去。
不過,經此一事,謝容華怕是也沒法投靠潘淑妃了。
想到這點的還有沈容姬。
她與謝容華都沒講過幾句話,哪裡會有交情?
不知道謝容華唱的這一出打的是什麼主意。
沈容姬仔細地聽著謝容華說道:
“此事無非是說沈婕妤不敬仁安太妃,缺席請安,恃寵而驕。但依嬪妾看來,尊重一個人並非是日夜將此人念在口上,行於表面,應當是感念於心,情繫在思!”
謝容華說話時不緊不慢,毫無膽怯之意,就像是同後者是姐妹,真心為了沈容姬好一般。
“嬪妾曾多次看見沈婕妤抄寫佛經,祈求後宮眾人一生平安。試問,一個如此純良善心的人,怎會不敬重長輩呢?”
這些話若是沈容姬自己來說,反倒是失了可信度。
換做是同她一起在宣光殿居住的謝容華來講,不但不會引起眾人反感,而且還能展現謝容華自身的大氣與不俗的口才。
不管怎樣,這次都是謝容華幫了她一次。沈容姬感受到了元嘉的目光凝聚到了她的身上,頭剛垂下去就猛地抬起,她是要反抗這個男人,可不能從一開始就認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