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著。”擲地有聲。
許玉恆估計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有多期盼。
兩人散步來到庭院當中。
這讓他回想起某個涼風習習的夜晚,他帶她到湖邊的品茗居閑坐,他們暢所欲言,無所不談。
恍然驚覺,自己竟儲蓄瞭如此之多關於他和蘇卿恬的回憶。每一點回想起來,就好像還在昨日,她既不靠近也不疏遠,就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輕聲叫喚一聲便會來到自己面前。
眨眼,物是人非。
原來他一直都不希望蘇卿恬從他身邊離開。發覺得不晚,卻也遲了。
許玉恆在黑夜中苦笑一聲。
“說吧,你對綠喜有什麼看法?”
兩人坐在庭院當中,月色盈盈,明亮的光線照滿大地,蘇卿恬可以清楚看見許玉恆的臉色。
“二少爺可還記得曉月的事。”
他微微皺眉:“我不是叫你不要追查了嗎?”
“蘇卿恬沒有追查,只是最近發生的事情,讓蘇卿恬有種奇怪的感覺。”
“何以見得?”
“當初我是被陷害的,這點毋庸置疑。楊氏和河氏,她們當中肯定也有人充當了替罪羔羊。”
她那種奇怪的感覺,並非是指綠喜姑娘完全與此事無關,而是自己被陷害的整個過程。
綠喜除了完全將自己摘出來之外,還讓不順眼的人成為嫌疑犯,這一點就是她的高明之處。
“你這麼說,是有確切的證據嗎?”
“沒有。”蘇卿恬老實承認:“可是我敢肯定,殺死曉月的兇手,就是綠喜姑娘。”
許玉恆的身形頓了一下,他微眯起眼睛,一雙深似寒潭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蘇卿恬:“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所說的話,有可能會令你喪命。”
“知道。”蘇卿恬毫不猶豫:“可我還是要說,我從一開始就懷疑綠喜姑娘了,直到今天,我才敢確信,她就是殺死曉月,並嫁禍於我的兇手。”
“就像你前面說的,她用了相似的手法?”
“對,因為這樣,我才確定她就是幕後黑手。”
“你知道在我面前說這些話有多危險嗎?”
“二少爺,我知道你喜歡綠喜姑娘。正因為我知道你喜歡她,所以我才希望你能看清她的真面目。”
我喜歡她?
許玉恆在心裡冷哼了一聲——我從頭到尾喜歡的人,就只有你而已。
蘇卿恬,你到底是裝傻,還是天生如此遲鈍呢?
“那你說吧,我洗耳恭聽。”
“但願你聽我說完之後,能對綠喜姑娘有些改觀。”
“你說便是了。”
“第一點,關於河氏陷害楊氏的事,我覺得我能想得到的,綠喜姑娘也能想得到,因為我們出身相同。以河氏那種孤高自傲的性格,她絕不會將白姑娘放在心上,唯一對她構成威脅的人,只有楊氏。也就是說,如果非得要河氏出手,她陷害的物件一定是楊氏而不是白姑娘。”
“看來,你比我還清楚……”
“二少爺,請不要打斷我的話。”
許玉恆俊臉微熱,然後識相地乖乖閉嘴。
“我相信身為局外人,綠喜姑娘也很清楚這一點。只有楊氏以為自己是安全的,她覺得河氏會嫉妒憑空冒出來的白姑娘,其實不然,按照河氏的出身和從小到大所受到的教育來看,身份低微的人永無翻身之日,哪怕她為二少爺誕下一名子嗣。所以,白姑娘在她眼裡,不過只是一隻螻蟻,她隨時可以踩死。相反地,楊氏本來和她同為側室,孃家的背景也很不一般,這個時候懷孕了,地位猛然提升,可想而知,她會對河氏造成多大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