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夫人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嚇得昏了過去。而作為兩個胎兒的父親,二少爺卻表現得十分冷靜,他一面命令丫鬟安撫好兩位夫人,一面吩咐歐陽管事查詢下藥的兇手,一旦查明,不管是誰都要交到官府處理。
整個晚汀苑內人心惶惶,被抓去問話的丫鬟們更是膽戰心驚,查到後面,就連許夫人也插手進來了——女人間的事,終究還是得由她這個當家主母親自出面。
這下子,不僅晚汀苑,其他院子也不得安生。
事情愈演愈烈,就在眾人胡亂猜測之時,給楊氏下藥的兇手查出來了,竟是河氏房裡的一名小丫鬟。她為了保住自家主子,一口咬定動手的人就是自己,和河氏無關,不管歐陽管事如何盤問,她都不肯鬆口。
“後來呢?後來她怎麼又承認了?”
“許夫人到底比歐陽管事有手段。”春香不禁有些感慨:“都是女人,自然瞭解女人最怕的是什麼。”
她們二人也只是剛剛瞭解情況,春香到外面轉了一圈兒回來,不用蘇卿恬開口就忍不住先吐為快。
“也就是說,河夫人是真正的幕後主使?”
春香連連點頭:“這不奇怪啊,畢竟大家都知道她平時的為人,只是她這招兒未免太爛了,稍微強硬一點就全數招了。她那樣的人不適合待在勾心鬥角的晚汀苑裡面,我早就猜到了她的下場。”
“那白玉蘭又是怎麼回事?”
戲劇性的是,楊氏被河氏害得流産,而她也對白玉蘭出手了。大夫從白玉蘭的嘔吐物當中找到了藏紅花——這是一種十分有效的墮胎藥,問起白玉蘭今天吃了些什麼,她說她只吃了楊氏派人送來的楊梅。
不出一天,事情已經水落石出。
河氏因為嫉妒楊氏而下藥使她流産,楊氏對白玉蘭也是懷恨在心,於是不惜一切代價鏟除異己。按理說,她同樣是做母親的人,為何對另一個母親如此心狠?大概也正因為,白玉蘭肚子裡面的孩子將來可能姓許。
最毒婦人心,對一個曾經得到過寵愛的女人來說,嫉妒足以令她發狂。
可是在許夫人盤問她的時候,她卻一直神志不清。聽丫鬟們說,她只一個勁兒地喊著“二少爺”,別人說什麼她都像聽不見一樣,根本不作回應。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蘇卿恬聽春香說完之後,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在這場血腥的鬧劇當中,受到打擊最大的人,應該是二少爺。一下子失去了兩個至親骨肉,自己心愛的妾侍互相殘害,就算他再怎麼鐵血心腸,也做不到平靜以對吧。
“我說這是報應,舉頭三尺有神明,自己沒有害人之心,又怎麼會反過來被人暗算呢?說白了,就是自食惡果!”春香邊說邊搖了搖頭。
“你覺不覺得……這事兒有點奇怪?”
“奇怪?哪裡奇怪了?”
“我說不清……”蘇卿恬捂住了胸口:“我只覺得心裡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你想太多了!”春香站起來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八卦說完了,我也該去忙了,不知道許夫人能不能做到大義滅親!據說河氏哭得特別厲害,都要昏過去了,就為了乞求許夫人和二少爺的原諒,你說她是不是傻啊,做那事兒的時候就該想到今天的後果!”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義凜然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唄!跟著大少爺久了,不知不覺就染上了他的臭毛病,唉,空有一腔熱血也沒什麼用啊,我唯一的用處估計就是將打聽回來八卦和你分享了!”說完,她垂頭喪氣地走出了拱門。
與河心苑平靜的氛圍不同,晚汀苑一片愁雲慘淡,河氏哭得跟殺豬一樣,跪著爬著請求許玉恆的原諒。
眼不見為淨,許夫人因為心煩意亂早已離開了。可憐許二少爺還沒來得及整理自己複雜的情緒,就被河氏鬧得一個頭兩個大。
他畢竟是個生意人,而河氏的孃家是杭州聚義錢莊,一旦兩家關系交惡,就算沒有直接的生意來往,對方也不會輕易放過許府,更何況許府還有一筆錢存在他們錢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