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趙清忽然有些想笑——明明身在官場的人是他許紹屏,怎麼反倒向他這個無名小卒請教這些問題呢?雖說曾經在父親還是江州太守的時候見識過了不少骯髒事,卻沒有真正涉入官場。
“這麼說來,我二哥心裡有譜?”
趙清笑得意味不明:“你覺得呢?像你二哥那樣的人,不可能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他不過也是配合知府走走過場,互相演戲罷了。”
“那他為什麼吩咐我和三哥……”
“許二少爺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劉義財雖說是隻螻蟻,卻也足夠咬他一口,不痛不癢,但是鬧心。”
許紹屏皺眉凝思片刻,仍然覺得不可思議:“為什麼我覺得,你比我還瞭解我二哥呢?”
趙清站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笑著開口:“堂少爺,我勸你還是趕緊去辦你二哥交待於你的事兒吧,晚了給人抓到可不好,這頓飯謝謝你了,我還得回去幹活兒呢。”
“哎!”許紹屏起身追上去:“趙清,你剛才說得可都是真的?我二哥確實不會有事?”
趙清抬眼指了指頭頂:“天塌下來還有老太爺撐著呢。”
折騰了一整夜後,蘇卿恬終於止住傷勢,大夫說只要好好休養,多吃點補身的食物就沒事了。
許溢寒在她床頭守了一晚,第二天,蘇卿恬醒來的時候,入眼便是男人寬厚的肩膀,他的頭發有些淩亂,側臉冒出了一些青色的胡茬,臉色看上去有些憔悴。
蘇卿恬頓感心安。
脖子上傳來麻麻的痛感,蘇卿恬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向脖頸,發現那裡纏上了紗布,心想肯定有人處理過了,雖然有點疼,不過還能正常扭動。
她不想吵醒大少爺,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眼皮漸感沉重,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臉上又濕又涼,許溢寒正拿著一塊毛巾仔細擦拭著她的臉頰。
“大少爺?”她艱難開口,聲音幹澀沙啞。
男人眼裡一動,驚喜道:“醒了?”
她點了點頭:“其實蘇卿恬已經醒過一次了,擔心吵醒你,所以沒有出聲。”
許溢寒微微一笑,盡管眼睛底下掛著兩個黑眼圈,他看起來仍然十分精神:“我沒關系,餓了嗎?”
蘇卿恬眨了眨眼:“餓了,溢寒,我好像很久沒吃飯了。”說完,唇邊勾起一個虛弱的笑容。
他知道她被綁架期間肯定受了不少苦,但她現在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來,大概是為了減少他的愧疚和擔憂吧。
許溢寒心髒一陣緊縮,暗自發誓以後都不要再讓她受苦受難了。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保護不了,他算是個什麼男人?
“你想吃飯?不過大夫說了,你現在的腸胃不好,不宜大補,我叫劉嫂給你熬了小粥,若你覺得口味清淡,我再讓她做些果品。”
“不用了,我喝粥就好,等我的身子徹底好起來,我想吃魚。”
“嗯。”許溢寒深情地望著她:“我親自做給你吃。”
養傷不是什麼難事,加上蘇卿恬傷得也不是很重,只是有點輕微脫水的症狀,休息一天就能落地了。她不願意一直躺在床上,雖然許溢寒屢次勸她小心身體,最終還是拗不過她的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