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他對一旁的車夫使了個眼神,車夫立刻將馬車拉到一邊。
“綠喜姑娘……綠喜姑娘她……”彩蝶因為跑得太急顧不上喘氣,胸膛正劇烈起伏,一句話也說不完整。
“慢慢說,我人就在這裡,不會走遠。”
“綠喜姑娘還有蘇卿恬,被人劫走了!”說完,彩蝶哭得聲嘶力竭。
許玉恆的瞳孔微微放大,就連語氣也帶上了幾分急躁:“怎麼回事?好好說清楚!”
彩蝶心想,二少爺心裡終究還是喜歡綠喜姑娘的吧,否則也不會因為聽到這件事而略顯慌亂。
“阿福,先帶她進去。”
阿福點了點頭,然後將彩蝶請進茶莊。許玉恆則寒著一張臉吩咐左右兩邊的隨從:“你們兩個帶上我早前就準備好的羊脂玉送給知府大人,另外交待鳳霞酒樓的掌櫃好好招待他老人家,就說我暫時有事不能相陪。”
“是,二少爺!”
待人領命離開之後,許玉恆匆匆走進茶莊正廳。
“好了,哭夠了沒有,你家主子現在命懸一線,你若是不想讓她受罪,就趕快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我說清楚。”
彩蝶迫於二少爺的威嚴,暫時止住了哭聲。
“我今天本來是和綠喜姑娘一直上寒山寺燒香拜佛的,哪知在廟裡遇到了蘇卿恬,她獨自一人出來,身邊沒有跟著其他人。”彩蝶嚥了口氣,繼續說道:“後來綠喜姑娘留在寺裡吃齋飯,吃完飯後本打算離開,又在大門遇到了蘇卿恬,她僱了一輛馬車,擔心我們經不住太陽暴曬,於是請我們一同上車,說是先送我們回府。”
“然後呢?”許玉恆皺緊眉頭,眼裡流露的幽光讓人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然後,綠喜姑娘叫我回去用竹筒多打些水,我便折返寺內打水去了,誰知……誰知……”說著說著,她又忍不住抽泣起來:“誰知我打完水回來,那輛馬車已經走了,聽聞路過的人說,綠喜姑娘和蘇卿恬都是被強行推上車的!我一時沒有主意,也不知道該向誰求助,只想到二少爺您了!”
“別急……”他試圖安撫住她:“還記不記得車夫的樣子?”
彩蝶連連搖頭:“他戴著鬥笠背對著我們,我看不清他的相貌,只知道他身材高大結實,不似一般的車夫。”
“那你家主子有沒有什麼異常之處?蘇卿恬呢?”
“我……我不知道……”她緊咬下唇,眸中盛滿淚水。
“算了……”許玉恆低低嘆了口氣:“你暫時留在茶莊,萬一有事我會吩咐下人過來接你。阿福,去替我叫一輛馬車,我進帳房和孫先生交待些事情 。”
所謂交待些事情,其實就是叫孫先生幫他盡快寫好幾封信,雖說綁架的事肯定與黑道有關,最好是交給葉叔處理,但他仍是覺得不保險,好在許府根基在,和蘇州城內的大部分官員都有交情,此事若是黑道行不通就交給官府,雙管齊下,才能保證在最短時間之內找出綁匪。
寫好書信之後,出了正廳,阿福已經備好了一輛馬車,許玉恆將信封交給阿福,讓他跑腿。他則匆匆上了馬車,叫車夫趕往鳳仙酒樓。
被綁來這個地方已有兩個時辰了,綁匪還是不肯解開黑布。男人們走路時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加上鼻間充斥的稻草味兒,她猜想綁匪肯定將她們帶到了一個破廟,蘇州城荒廢的城隍廟數也數不清,她實在想不出來現在身在何處,哪怕知道方位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