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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蘇卿恬終於把東西都端過來，許溢寒和她打過招呼之後就已走了。大廳中只剩下許溢寒和蘇卿恬兩個人，蘇卿恬自覺把東西放好，然後替二少爺磨墨。
待他寫好之後，他又仔細研究了一番，最後拿起那張用過的宣紙和羊毛卷回帳房去了。
蘇卿恬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不過她知道這麼幹站著也不是辦法，於是亦步亦趨地追了上去。
“二少爺，蘇卿恬待會兒要做什麼？”
許溢寒在她停下來之前先站住不動了，蘇卿恬差點剎車不及撞了上去。好在蘇卿恬反應迅速，她穩穩停下來，胸口略微有些起伏。
“今天就不用你進帳房了。”
“……”蘇卿恬眨了眨眼：“哦。”
說完，他轉身欲走，卻在抬腳的瞬間忽然調過頭來，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直直看著她：“跟孫先生學得怎樣了？”
“還行。”
“說得太過籠統，還行是什麼意思？”
“孫先生已經教我……”她猶豫了會兒，小心翼翼地看了二少爺一眼，最終還是說了出口：“做假賬了，可是，二少爺你不用擔心，就算蘇卿恬學會了，也不會瞞著你做假賬的。”
“呵。”許溢寒輕笑了一聲。
蘇卿恬以為他是在笑自己，不禁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這麼緊張做什麼？你以為我不知道這回事麼？”
那她之前是白擔心了？悄悄鬆了口氣，她正打算跑回去做雜事的時候，二少爺又叫住了她。
“等一下。”
“二少爺，怎麼了？”
“你說你已經開始學了，那學得如何？”
“蘇卿恬對數字並非十分敏感，所以學得磕磕絆絆，孫先生也說過我好幾次了。二少爺，也許蘇卿恬並不適合待在帳房裡頭，幫著孫先生做些雜事還可以，但要是學算賬，我恐怕……”
許溢寒出聲打斷她的話：“有時候，學習一些東西不需要精，你只需知道就行了。”
“……哦。”
既然二少爺自己也這麼說了，那她又有什麼理由繼續反駁呢？畢竟她現在人在屋簷下，很多事情，包括這個學習算賬的事兒，雖則不是十分排斥，卻也提不起多少興趣。打算盤她一向不在行，何況還要學著做假賬，到時可能還要跟著查賬，一想到以後都要對著無窮無盡的賬本，她就腦仁疼。
帳房內，許溢寒將羊毛卷扔給孫先生。
“這是其中一個賬目，你看能不能對上之前的賬本。”
孫老先生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滿疑惑：“你怎麼找到的？”
一說到這個，許溢寒就一個頭兩個大，本來以為已經鏟除掉對自己有威脅的蛀蟲，沒想到對方竟然還留有後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