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珠瞧得明白,心裡只覺這麼熬著也不是個事,擔憂地說:“大伯孃,要不要去尋個大夫來瞧一瞧?”她摸了下小孩的額頭,“我聽盼兒說三寶前兩日就不太舒服,雖不太壞,但養了幾天不見好。我想著,他人小,即便只是個小毛病,他身上也是耐不住的。他難受,大人這麼看著也心疼。倒不如請了大夫來看一眼,也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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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這時正心煩著,先就不願理她的,如今一聽她說話心中火氣不由一下起來了,橫了紅珠一眼,竟發作道:“怎麼,你當我就是個狠心的,為了幾個錢,孩子病了也不願請大夫麼?我是他娘,我還能安心看著他生病難受不成!還得你白白來可憐他!”說罷也不等紅珠回話,放了三寶在床上命盼兒看好,自個就往外走去。
紅珠無端得她一頓搶白,又是氣又是無奈。舊日她住在朱家裡頭,遇著沒道理的事,尚且還學不會忍讓,如今她搬了出去,家中也有了進項,更是不會輕易忍氣吞聲了。可真要與她爭吵又覺得沒意思,只安慰自己想著今兒朱三寶正生病難受,她才暫且忍下了。
姜氏去了沒一會兒就皺著眉回來了,許是見紅珠也擔憂著忙裡忙外的,看過來的臉色好了些,還跟她多說了一句:“你大伯去請大夫了。”也只是這一句,再多是沒有了。
隨後朱三寶失了力氣,勉強被姜氏哄住了睡了一小會兒。又等了好一段時間,李氏和朱紫蘭都來說做好飯了,姜氏也多大心思去吃,只吩咐一句朱紫蘭揀了好菜端了給朱老太太跟朱伯修屋裡送去,自己就守著兒子了。
盼兒沒聽姜氏吩咐她是不敢動的,紅珠見有姜氏和盼兒兩個在,跟姜氏告訴一聲,拉了李氏去吃飯,只說她們吃好了也好回來替姜氏守著。李氏聽了這話也安心跟她去了。
紅珠剛坐下吃了幾口飯,就聽得朱三寶在屋裡睡醒了又哭起來。
李氏臉上也現憂色,只道可憐。
等李氏紅珠兩個急急吃完了,朱桂達那兒領著老大夫回來了,外頭天氣還冷,他卻趕路趕得一頭的熱汗,可見心裡也是焦急的。
那老大夫也姓朱,跟朱家也是老交情了,論起來跟朱家祖輩還帶點親,只朱家本就不是什麼世族,經了前朝末年的戰亂,祠堂族譜毀了大半,如今誰也說不上是什麼親戚。早些年說起來,這朱大夫跟朱老太太的爹爹稱了同輩,朱老太太便也稱他一聲堂哥。
這朱大夫的醫術還算了得,十多年前就在城南開了個藥房,近年來他年紀大了都不如何出診了,只讓徒弟徒孫跑腿。紅珠見了他來,心裡也覺驚奇,急忙上前去喊朱爺爺。
那朱大夫自然也識得紅珠,和藹地對她笑了笑,也沒來得及說什麼,就隨著朱桂達進了屋。
紅珠等人跟了去,不好圍在床邊,便離得遠了些。
正好姜氏跟朱大夫見禮後,又欣喜又疑惑問起“怎地還勞動了老人家來?”
朱大夫呵呵笑了兩聲,“三寶也是我兒孫,聽說他病了,我便來了,只莫嫌棄我年老眼花看不得症。”
“哪兒的話!”朱桂達直道,又對姜氏解釋道:“我去了幾家藥堂,都說這兩日城南街巷的小兒生病的多,店裡坐堂大夫都出診了,竟沒尋著個人。我心裡慌亂正不知往哪兒去呢,還是堂舅正好看見了我問起,我才央求他來一趟。”
姜氏聞言只是感激:“堂舅是醫者父母心,見不得病人難受的。有堂舅一來,三寶立時就該好了。”又請朱大夫看症。
朱大夫也不推讓,徑直到床邊去把脈看病。不一時,朱大夫已看好了症,卻沒開口,只是捏著鬍子考量著什麼。
紅珠瞅見他神色不對,忽又想起朱桂達方才說幾間藥堂都沒個大夫的話,心裡不由一沉。
姜氏初時只當朱大夫是老成持重在斟酌藥方,可等了好一會兒,只見朱大夫的眉頭越皺越緊,竟又重新檢視朱三寶的舌苔眼瞼等處。姜氏見這情形,忽的也急了,只問:“堂舅,這、這是怎麼了?我兒生的是什麼病?”
朱大夫忽的嘆了口氣,幽幽道:“三寶怕是出痘了。”
此話一說,屋裡眾人都是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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