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也心知,這件事情涉及鳳九君,已然不是她一個內院婦人再能夠插手的,畢竟,若是太後沒有鬆口,她卻將寧洛漓送走了,屆時只會累及暮尚書府。
只是,就這般讓她放過雲輕母女,她又如何甘心:“哼!就算如此,她今日的舉動,也丟了寧家的人,就算不送走,也要小懲大誡,就讓她們兩人各自抄寫金剛經十遍,明日交給我吧!”
“母親……”寧尚書面色微微一變,別以為老夫人所說的抄寫金剛經是一件輕松活兒,要知道,這一本經書抄寫下來,可是需要十數個時辰,而這段時間裡,雲輕都必須是跪在佛堂之中,靜心抄寫。
且這些時間裡,為了表示對菩薩的虔誠,期間不得飲食,不得如廁,只能等到抄寫完後,才能夠起身。
雲輕已然不是第一次被老夫人這般懲戒,每每刮風下雨之際,膝蓋便會痠痛不已,只怕在幾次下來,這膝蓋就廢了!
“就這樣吧!”老夫人揮了揮手,一旁的祁竹君貼心地上前攙扶著她,準備就此離開。
“不知老夫人為何要懲罰我娘?”就在此時,卻聽一個淡漠無波的聲音突然響起。
聽得這道聲音,雲輕一愣,抬頭看了一眼寧洛漓,對她輕輕搖了搖頭,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溫煦的笑意,示意自己無妨,莫要再激怒老夫人。
“放肆!誰準你叫雲姨娘為孃的?”寧洛漓的話音方落,老夫人便冷聲呵斥道。
“我為何不能喚她為娘?”寧洛漓抬頭看向老夫人。
“你的娘是竹君,雲輕不過是一個卑賤的罪妾,怎配為娘?”老夫人瞪目怒斥。
“我是她生的!”寧洛漓聲音依舊波瀾不驚。
“就算如此,她也沒有資格為你娘!妾侍所出的子女,只能由正妻教養,你的女誡讀到哪裡去了?”老夫人龍頭杖一頓,驚得在場眾人齊齊低下頭。
“老夫人的意思是,有資格教養我的,只有她?”寧洛漓伸手指向祁竹君問道。
見她手指指來,祁竹君眉頭一皺,心中突然有了警覺,而不等她思明,便見老夫人點了點頭:“沒錯!”
“如此說來,陪著我抄寫佛經的,應該是她,而不是雲姨娘!”寧洛漓冷然一勾嘴角,滿眼譏誚地看著祁竹君。
見此,祁竹君哪裡還會不明白,這寧洛漓繞了這麼一大圈,目的便是在這裡,當下不等老夫人開口,便主動躬身賠罪道:“是媳婦教導不力,還請母親責罰!”
聞言,老夫人一愣,哪裡還會不明白自己是落入了寧洛漓話中的陷阱,只是方才話語已出,此刻若是反悔,豈非是自打耳光?
就在此時,只聽噗通一聲,赫然是一旁的寧清婉跪了下來,滿臉委屈地開口道:“祖母,娘她平日裡管理府中事物就已經非常辛苦了,加上……昨日雲過他回來的太遲,娘為他留門到半夜,今日身子有些不適,這才沒有和我們一起去萃華園,以至大姐犯下如此大錯,祖母,您若是要罰娘,就讓我為娘代受懲罰,我去替娘抄寫佛經吧!”
“你這孩子,跪下做什麼,快起來!”老夫人一把將寧清婉扶起,繼而皺眉看向祁竹君,不滿地開口說道:“雲過他昨日又出去胡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