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種族,真的能夠和諧友好的相處嗎?尤其是雙方都有深仇大恨的情況下。
李暮歌原先的國家之所以能夠做到多民族一家親,期間不知道經歷過多少場戰爭,也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解放,是鮮血作為粘合劑,將所有人粘合在一起。
大莊和胡國之間並沒有這種特殊的羈絆。
“葉畫的提議很不錯,殺一批,殺掉那些心有反意,絕對不會配合大莊的胡國貴族;放一批,將俘虜之中並未做過過多惡事,願意投誠大莊的人放了;接納一批,開通邊境互婚,兩代過去自然分不清胡與漢;提拔一批,讓當地人也可以科舉考官。”
聽李暮歌前面的話時,顏士玉一臉贊同,對葉畫的政治水平十分欣賞,直到最後一句。
“陛下,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若是將胡國納入我大莊的版圖,那胡國人就是大莊人,是同一種族。”李暮歌知道顏士玉是在擔心什麼,她立刻說道:“還記得朕曾經提過的基礎教育嗎?之前在南方學風盛行之地,基礎教育遲遲未能鋪開,西北苦寒之地倒是初見成效。”
顏士玉點點頭,此事她當然知道,負責鋪開基礎教育的人是穆盈梔,顏士玉一直以來都將穆盈梔視作威脅,覺得對方隨時都有可能頂替自己在李暮歌心中第一謀士的地位。
因此,穆盈梔做什麼,顏士玉都盯著,基礎教育遲遲未能在南方鋪開,穆盈梔因此被李暮歌訓斥多次,顏士玉怕這個苦差事落在自己頭上,當然對其關注頗多。
李暮歌開口問出一大堆問題:“你說胡國是不是比西北更苦?那裡的人是不是比過的比西北邊境的人更慘?咱們將胡國的達官顯貴殺的殺,流放的流放,那剩下的不就是胡國最普通的百姓嗎?只要大莊好好對待他們,讓他們過得比在胡國時更好,他們會叛變嗎?”
沒有人會放著好日子不過,追求過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苦日子。
胡國人也是人,在胡國貴族手下是被壓迫,換到大莊也一樣。
“話雖如此,可臣還是心憂此事,陛下,那些胡國人不足為信,必須要警惕他們。”
顏士玉這樣說,李暮歌明白,她已經認同此事了。
“警惕當然要警惕,放心吧,朕不會被那群胡國的人糊弄的,那些世家大族都糊弄不了朕,他們已經淪為階下囚,縱然想要生事,又能如何呢?”
被關進籠子的野獸,生死全由人了。
顏士玉一想也是,轉而開始和李暮歌商量,胡國裡哪些人該殺,哪些人該接納,若是要遷徙一部分人過去,哪裡的人比較合適,遷到哪兒合適。
兩人一商量就商量到月上中梢,顏士玉直接就休在了宮裡,紫薇殿旁的偏殿中。
這兩年來,她不時就會休在這兒,宮人們見她留宿,都見怪不怪了,甚至紫薇殿的偏殿房間裡,都放了顏士玉一些私人用品。
再有其他人留宿,就去別的房間,這個房間預設是顏士玉的。
顏士玉被外界認為是簡在帝心的人物,實在是一點兒都不誇張,這種待遇,放在任何一個朝代的寵臣身上,都算是比較突出的待遇。
一晃幾日過去,顏士玉領著眾臣在城外,靜靜等待。
等待西北凱旋而歸的功臣,蘇星月為首,李樂景也在其中。
李樂景的母妃本來也想出城來迎接,但是後來不知道怎麼想得,又改口說要在宮中設宴款待,不去城外了。
李暮歌知道,這估計是怕她懷疑李樂景和西北軍的人交往過密,怕她對李樂景生出戒心來。
當初李暮歌上位時,表面上她是撿漏,實際上是她那麼多兄弟姊妹全都死了,最後連老皇帝都死了,活下來的人,多多少少心裡都有了一點兒想法。
知道李暮歌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好對付。
李樂景的母妃不知道,以李樂景現在做出來的各種功績,就算她真有造反的意思,李暮歌也不會直接將她殺了,而是會將她關起來,逼著她做科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