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是非常亂,亂得不行。
顏士玉等年後,就要啟程去第二個縣城,繼續建立商業街了。
她在振興地方經濟上已經有了經驗,這次離京,比上一次離京,看上去要輕松不少。
這幾天她可是看了好幾場好戲,那些個世家內部的大戲,比報紙上刊登的八卦還好看。
“沒想到,只是一張報紙,就引出了這麼多事情,現在再也聽不見有人阻止建成農學院和醫學院了。”
顏士玉臨走前一天,與李暮歌見面,她說話時很是遺憾,遺憾自己不能留在長寧,將這場大戲看到最後。
“他們只是暫時沒有餘力,等之後還是會繼續阻止,只看到時,是魔高一尺還是道高一丈了。”
李暮歌並沒有被短暫的勝利所迷惑,她深知敵人的狡猾。
“這次你到了鹿芒縣後,先建造縣學,選拔學生。”
鹿芒縣沒有新安縣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所以想要讓鹿芒縣發展起來,不能用新安縣那一套,鹿芒縣可沒有那麼多行商。
但是鹿芒縣是一位大儒的故鄉,那位大儒已經去世多年,後人感念其教化世人的功勞,使得鹿芒縣成為擁有眾多啟蒙學子之地。
在那裡,當官的人不多,但讀書的人多,人們不以科舉當官作為讀書的最終目標,讀書是為了識字明禮。
鹿芒縣是最好的縣學實行場所,甚至還可以推廣基礎教育,提高鹿芒縣的識字率,在精心的培養之下,肯定能夠讓鹿芒縣從忙忙縣城之中脫穎而出。
再等上兩年,鹿芒縣的教育有了成果,即學子透過科舉,進入朝廷,那時候就可以在多處推廣縣學與蒙學的教育模式了。
就好像等新安縣的商業街模式執行起來,迸發出商業的潛能,給大莊帶來超高的商稅後,李暮歌就可以順理成章提出,提高商賈的地位,規範商稅,以及以商稅代農稅等等政策了。
顏士玉現在是李暮歌手底下第一良將,自然明白李暮歌想要做什麼。
初初聽聞李暮歌所想後,顏士玉滿腦子都是這事兒太瘋狂了的想法,現在她已經習慣了,並且覺得,殿下的設想,並沒有那麼難以實現。
“殿下,年後地方世家還會鬧匪患嗎?”
李暮歌聞言,笑而不語。
當然會鬧,她名單上還有兩家沒去除,等過了年,宋木槿有時間了,就會一一找上去。
顏士玉見李暮歌在笑,就知道了答案,當即又驚又喜。
驚於年後還會出現震驚朝野的事件,喜在於,她的任務還有很多,一時半會兒,沒人能夠代替她在殿下心中的位置。
只要她能為殿下做好事,她就一直是殿下跟前的第一心腹。
顏士玉在一個平平無奇的午後離開了長寧城,她離開時,沒有人意識到,這一次她的離開,會給大莊帶來多大的改變。
一切都是那麼尋常,歷史的轉折,就是在一個個尋常的日子裡。
大年初七,皇帝駕崩。
李暮歌在年前就知道,皇後已經不想讓皇帝活著了,皇後自己也沒了多少求生欲,她那時候還想著送皇帝一程,被皇後攔了下來。
那一本冊子,其實說白了,是皇後給出的交換條件,交換她對皇帝生死的掌控權利。
李暮歌收下冊子,就是預設讓皇後去處置皇帝了。
皇帝死的時候,一臉驚懼,遍體鱗傷,而在他床前,是上吊自縊的皇後。
聽說皇後折磨了老皇帝三天三夜,老皇帝最後喊得嗓子都破了,整個人都瘋了,皇後給不允許任何人進入老皇帝的房間,最後老皇帝其實算是餓死的。
皇帝的死狀,絕對能夠載入史冊,成為史上死得最慘的皇帝,沒有之一。
皇後在確定皇帝活不了了之後,吊死在皇帝面前,徹底帶走了皇帝最後一絲身為人的理智,叫他死在無邊的驚懼之下。
帝後同時去世,宮裡宮外掛上了白布,城中哭喪聲遍地,好好的年,一下子染上了悲傷的色彩。
長寧城中,也有人會懷念老皇帝,他在位十五年,總歸是做過一些好事,讓百姓記得住他。
所以有人哭得真情實感。
有人哭,則是在哭屬於自己的時代徹底遠去了,他們沒法再用自己那一身爐火純青的拍馬屁功夫,留在長寧,加官進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