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能回長寧述職?”
“朝廷已經送來了文書,上頭有太子的印章,錯不了。”
“緣何是太子的印章?”
徐慧娘不解,她這一兩年被咳疾折騰得狠了,常日纏綿病榻,外頭發生了什麼事,她都沒問過於澤。
於澤近一年也忙,再加上他在朝中沒什麼親友,得到訊息的速度比別人慢得多,後來忙著水災一事,還真就忘了跟母親多說說朝廷的變故。
他將除夕發生的事情,以及後頭發生的事情,都簡單說了一下。
聽到除夕宮變,徐慧孃的神情就變了,等聽到大公主和原太子先後落敗,宮裡又起風波,導致現在在世的皇嗣寥寥無幾,宮裡宮外全是新儲君掌權時,她的表情已經接近目瞪口呆了。
“真是不得了,李氏皇族先是出了個前無古人的太後做了女皇帝,現在又來了個女太子,未來又是女帝啊。”
徐慧娘喃喃道,眼底光芒閃爍,像是期待著什麼。
“應當是如此,今年科舉的時候,有不少世家女子參加,算算時間,她們已經授官就任了,想來盛天皇帝在時之景,又會重現。”
盛天皇帝在的時候,朝堂上有不少女官。
“那你表妹們真是趕上好時候了,她們去參加科舉了嗎?”
徐慧娘想起了弟弟家的一雙女兒,那兩個孩子自小便聰慧,這些年來,也沒少讀書習字,頗有些才名。
“兩位表妹年紀尚小,想再等等。”
於澤也想讓兩位表妹之後再入官場,此刻一切都還沒穩定下來,現在入場,確實有可能博一個前程,但也有可能會捲入紛爭之中。
於家和徐家教導孩子,都是以穩妥為先,因為兩家人少,每個孩子都很重要,真要是出個事,兩家都得倒。
徐慧娘仔細一想,覺得確實不宜過急。
她又問起了外頭的災情,還有賑災的事情。
於澤說起此事,心情還算輕松,他對儲君多有贊嘆:“今年朝廷下發的賑災銀子足夠,糧食也沒缺斤少兩,殿下頻頻問詢,想來是一直盯著此事,儲君行事與陛下,大為不同啊。”
“看來那位殿下更看重實務,儲君心念百姓,此乃百姓之福,也是你的福氣,你可得好好做事,千萬別學其他人蠅營狗茍那一套,做個好官。”
徐慧娘眉宇間的憂愁散開些許,她一直很擔心於澤過於耿直,官途不順便罷了,得罪了哪個小心眼的上司或同僚,被人暗害,如他父親般早亡,於家就徹底完了。
沒想到,得遇明主,日後就好過了。
於澤鄭重應下。
他想著明日可以用那位殿下的名頭去跟當地大族說一說,殿下看重百姓,那些大族總不能一直見死不救。
冬日太過漫長寒冷,必須在那之前,準備好足夠多的幹木柴。
於澤想得挺好,第二天,那些大族就給了他一記重拳,讓他明白了,並不是每一個大族都很有責任心。
那些大族不光不出力,他們還希望百姓能過得更慘,那樣他們就能用更低的價格,買佃戶奴隸了。
於澤頂著細雨遊走一圈後,顆粒無收,回去一細想,就知道那些大族在打什麼主意。
他被逼得沒辦法,左思右想間,朝廷的人來了,說要重啟之前五水縣的大壩修建。
於澤本想拒絕此事,現在百姓流離失所,哪兒還有多餘的精力去服徭役。
沒成想,此次大壩修建,工錢給夠,飯菜給足,與以往完全不同!
於澤大喜,百姓有了錢,就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