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難,總也得辦,大莊的情況遠沒有表面上那麼好,後世人肯定會說,眼下是盛世,可盛世的花團錦簇之下,是腐爛的枯枝,是惡臭的土壤。”
李暮歌側過頭去,看向花廳外那一盆盆開得正豔的花兒。
她繼續意有所指地說:“況且,花只會開一季,等過了季節後,等待它們的是萬物死寂的冬日,入冬之前不做準備,它們全都會死。”
李暮歌很擔心入冬的問題,因為不光去年冬天有雪災,這些年來,冬天是一年比一年冷了。
連帶著全年的溫度都在下降,李暮歌很擔心是小冰河時期快到了。
算一算時間,上一次災厄頻頻,民不聊生的時間,是前朝立國之前,四百多年前了。
這個書中的世界,完全是以現實世界作為模版,那麼小冰河時期的大概規律,應該也大差不差。
一旦進入小冰河時期,糧食減産,溫度下降,人口減少,死者多,恐生瘟疫,疫病讓人死得更多,資源變少,人們就會開始形成許多小團體,然後戰爭開始,各方掠奪資源過活。
李暮歌幾乎能預見接下來的人間慘狀。
土地改革勢在必行,高産的糧種,抗寒的棉花,更好的建房材料,更高效的取暖燃料等等,全都得鋪開。
李暮歌之前急,其實也有一部分這個原因在,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見了太多太多,她很擔心未來。
顏士玉不知道小冰河時期的存在,但她從李暮歌口中,聽到了李暮歌對冬日的恐懼。
想想去年冬天的雪災,顏士玉也心有餘悸。
她有些愧疚地低下頭,說道:“是臣思慮不周,百姓度日艱難,情況已然到了不變則亡的地步,臣竟還想著世家不允,殿下,臣願為殿下馬前卒,上奏土地改制一事!”
科舉改制是潤物細無聲的轉變,土地改制則是翻天覆地的大動靜。
顏士玉如果成了那個倡導土地改制的人,她會成為世家的敵人,她生前死後都得不到安寧。
歷史上那些主導改革土地的狠人,沒有一個得善終。
李暮歌不忍看見顏士玉步那些大臣的後塵,她開口道:“你讓我再想想吧。”
想一想,究竟該怎麼做,才能保住所有人,讓事情順利進行。
“殿下,眼下沒有比臣更好的人選了,臣家中除了年邁的祖父外,並無其他牽掛,祖父是太傅,一生教書育人,自保之力還是有的,顏家已經成了這副模樣,臣沒有什麼好失去的。若是能借此,名垂萬世,也算是不枉來這世間一遭。”
李暮歌有些心煩,她瞪了顏士玉一眼道:“之前是誰勸我說要徐徐圖之的?你就是這麼徐徐圖之?別一副要為民請命,犧牲自己的模樣,我看了眼睛疼,先弄點兒小東西,其餘的事情,等我登基了再說。”
既然要徐徐圖之,那就真快不得。
李暮歌現在還只是儲君,她的權勢還沒有發展到最大,如果她能成為朝堂上絕對的君主,掌握絕對的權力,那麼世家說什麼,也就不重要了。
想要對付世家,她得有軍隊。
李暮歌想,她知道接下來主要發展什麼東西了。
別的都能再等等,唯有軍事不能等。
然後在顏士玉有些懵的眼神下,李暮歌開始跟她討論怎麼為軍隊改革。
她要打造常勝之師,要打造絕對忠誠於她的軍隊,有這一支軍隊在手,世家的反抗,微不足道。
李暮歌捋清思路,跟顏士玉開始商量起來,她現在強的可怕,等到夜深,兩人已經商量出一個雛形了。
首先,這支軍隊只掛在李暮歌名下,和禁軍不同,這支軍隊必須要常年作戰。
因此李暮歌叫這支軍隊特種兵。
顏士玉不太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取名字,她沒多問,她作為臣子,君主取名,她老實聽著便是。
特種兵需得從各地選拔,每一個人都得是軍隊之中最強的那一批人。
首先定了兩千人,當人選定下後,全都到長寧附近來,李暮歌將親自練兵,等時機成熟,這些兵就可以去西北西南等地,與其他國家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