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顏士玉嘴裡的藥被吐出來,李暮歌也止住了笑,這才能坐下來好好說話了。
顏士玉又是告罪:“請殿下恕罪,臣剛剛實在是舉止不雅,沖撞殿下了。”
“沒事,今日除夕,你我私下就如友人般,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沒必要放在心上,說說吧,你到底是怎麼了?”
李暮歌是真的好奇,顏士玉的舉止實在是反常了。
顏士玉聞言露出一個苦笑來,她幹咳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殿下,這兩日可否容臣在公主府住下?顏家現在,現在太熱鬧了些。”
“你想住隨時能過來住,只是現下這個時間,你不在顏家,你的親友們願意?”
李暮歌沒有意見,公主府大得很,別說一個顏士玉住進來,就是顏士玉的兄弟姊妹,連帶著顏家那一大家子全住進來,也有的是地方。
只是過年的時候不在家中,而是跑到了上司府中,顏士玉這種行為傳出去,難免叫人詬病,萬一有人給她潑髒水,說是她不滿家中哪位長輩,才寧願在外過年,就麻煩了。
“唉,顏家真的太熱鬧了,今年他們全都從東安過來了,我聽祖父說,想要之後將顏家人,陸陸續續都接到長寧一代,東安那邊只留一些關系很遠的旁系。”
顏士玉也知道自己的舉動不太合適,可她是真的很迷茫。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底全是清醒著的痛苦。
顏太傅要將親近嫡系的顏家人都帶到長寧來?
李暮歌聽到這一句,便大致猜到了顏家的打算。
“你們這是要分宗,族地留給旁支嗎?”
經歷過蘇銘的事情後,李暮歌設想過顏濯會有一些動作,有楊家的前車之鑒在前,顏濯應該會吸取教訓,精簡一下顏家這個龐然大物。
但她沒想到,顏濯會有這麼大的決心,分宗啊!
一些存在時間太長,旁支太多的大家族,或是旁系和嫡系之間矛盾太大的家族都會分宗,亦或者是有一些不可避免的意外,也會導致分宗這個情況發生。
可顏家已經度過了之前的大劫,現在其實並不是分宗的好時機。
顏家更應該集中力量做事,幫大公主上位才對,這個時候削弱自己,不就等於加強敵人嗎?
“應該不是分宗,沒聽祖父與三姐說過此事,不過今年過年,三姐也不在家,祖父也不在家,我在家待著實在是無聊啊。”
話題開了頭,顏士玉便將自己的想法都說出來了。
此刻她與李暮歌,就像是普通朋友,吐槽著家裡那些煩心事。
“東安那些人一過來,就張羅著三姐的婚事,不是讓三姐去見那些個青年才俊,就是往三姐的院子裡塞人,說三姐日後會是顏家家主,不能沒有後嗣,哪怕不想成親,也得有個孩子。”
顏士玉將一些顏家的家事都拿出來說了。
催婚,年底催婚這可真是個老傳統了。
李暮歌像是在現代聽八卦,應和著顏士玉,“嚯!真的假的?不成親那生下來的孩子不就是私生子嗎?這也行?”
“私不私生,反正都是顏家血脈,倒是也沒什麼大問題,問題是三姐她根本不想懷孕,現在這個時候懷孕,那不是耽誤事嗎?”
婦人懷孕,一年半載裡都不能好好做事了,要是遇上孕期反應嚴重的,那真是折騰死人。
李暮歌能理解顏士珍的想法,大公主黨以大公主和她為中心,現在正值緊要關頭,她和大公主都不能耽誤事情。
“所以你三姐離家出走了?那你祖父怎麼也不在家?”
李暮歌想顏士珍應該是出去躲催婚了,面對自家親戚就很無奈,聽煩了也說不得罵不得打不得,這要是放在朝堂上,有人當著顏士珍的面一個勁兒說她不喜歡聽的話,顏士珍再好的脾氣,也得整治一番對方,讓對方知道知道顏家下一任家主的厲害。
顏士珍沒在家能理解,顏濯為什麼不在家?
將東安老家的人叫回來是顏濯的主意,顏濯不在家,那不就等於白叫人回來了。
“祖父他這幾日好像很忙,有時候會入宮去,有時候不見蹤影。”顏士玉說不出顏濯的去處,只能猜測一番,“或許是史館那邊有什麼事情要忙,三姐最近也都在史館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