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歌一大早就被外頭的吵鬧聲給吵醒了,她因為戴孝,所以整個公主府都只能低調地過年,但再低調,那也是過年,不說別的,大掃除是肯定要的,還有相對以往更為豐盛的飯菜肯定要準備。
公主府上還有很多年紀不大的孩子,有他們在,過年的時候更熱鬧。
李暮歌聽著外頭孩童嬉笑的聲音,幹脆坐了起來,這幾天天天睡了吃吃了睡,她都有些不習慣早上早早起床了。
等年後恢複早朝,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確保自己每天都按時起床上早朝。
“殿下起了?可是外面太吵了些,奴這就讓他們去別處玩。”
翠玉聽到屋裡有動靜,推門入內,小聲同李暮歌說。
李暮歌搖搖頭,道:“不必了,今天是過年,合該熱鬧一些,就讓他們隨意玩鬧吧。”
其實李暮歌對那些孩子的要求很低,每天好好學習完成功課,除此之外就是好好吃飯就行了。
因為那些孩子和現代的熊孩子一點兒都不一樣,他們非常乖巧懂事,可能是出身不好的緣故,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於是他們都很清楚,自己是沒有人無條件疼寵的孩子,所以不能犯錯,更不能惹主人生氣。
李暮歌的寬容,那些孩子都能感受的到,也正是因為李暮歌的態度,所以公主府內才能出現孩子嬉鬧的笑聲。
翠玉上前為李暮歌穿衣梳頭,聽著李暮歌的話,她笑著說道:“殿下實在是個心軟的人,那些孩子長大後,會很感激殿下。”
如果沒有李暮歌,那些孩子的未來可以想象得到,裡頭大部分可能都活不到二十歲。
“只希望他們能好好長大,日後能好好做事,好好活著,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李暮歌不求任何人的感激,她做好事,只是想讓自己記住,她不是這個時代的公主,她曾經是一個和平年代長大的女學生。
她沒有與生俱來的高貴地位,更沒有強大的權力,花用不完的錢,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現代人。
只有這樣,她才不會被這個社會同化,變成她討厭的模樣。
翠玉又說了幾句吉祥話,讓李暮歌心情變得很不錯,等梳妝完,李暮歌去吃早膳了,剛吃完飯就聽人通報,有人來了。
是顏士玉。
李暮歌讓僕從將顏士玉帶來,桌子上的早膳撤下去,正好可以上茶點,招待客人。
見到顏士玉,李暮歌擺擺手讓對方別行禮了,指了指對面的位子道:“坐吧,大年三十你不在顏家招待親友,跑公主府來做什麼?”
現在不是工作狀態,所以李暮歌對顏士玉的態度非常隨和,就像是在跟一個普通朋友說話。
顏士玉坐下來後猛地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大口,差點兒把自己嗆到。
李暮歌震驚,瞪圓眼睛看她:“你不覺得燙得慌嗎!”
那可是剛沏出來的茶水,燙得很,以前顏士玉好像很怕燙,今天是怎麼了?
顏士玉喝下去就後悔了,茶水在嘴裡咽也咽不下去,吐又不敢吐出來,李暮歌連忙拿了個空茶杯讓她吐,這要是嚥下去,喉嚨都能燙腫了。
顏士玉最後還是吐了,雖然她覺得當著公主的面吐水實在是一件十分不雅的事情,但不吐水就得燙自己,她覺得以她和公主的交情,吐水而已,沒什麼。
李暮歌確實沒有怪罪顏士玉行為不雅,她只是非常費解,今天顏士玉是吃錯什麼藥了?
好好的一個謀士,怎麼突然就傻了呢?
讓人去取點兒涼水來,還有一些可以降溫的清涼藥草,李暮歌看著顏士玉將涼水含在嘴裡好一會兒,又敷了藥,這才問她剛剛是怎麼回事。
顏士玉嘴裡有藥,說話並不真切,李暮歌一問,她立馬開始告罪,告罪的話都說得模糊不清。
不光李暮歌聽著費事,顏士玉說得更費事,發覺自己沒法好好說話,李暮歌一瞬間在顏士玉臉上,好像看見了類似社死的表情。
像是地上有個縫,顏士玉恨不得直接鑽進去那種。
李暮歌給逗得笑個不停,顏士玉臉上的社死表情更無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