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鬼,李暮歌不清楚,中元節與其說是祭奠先人,不如說是給每一個失去重要之人的活人,進行一次集體心理治療。
靈魂處於地獄,時刻身受煎熬的從不是逝者的靈魂,而是滿心懷唸的活著的人們。
李暮歌望著水面,心道:再給我一段時間,我會讓你我的敵人,都下地獄!
“啊!!”
“救人啊!有人掉水裡了!”
“快救人快救人,有沒有人會洑水?”
突然,上游一陣混亂,遠遠聽著,像是有人不小心掉到水裡去了。
這條小河河水還是挺急的,真要是掉水裡,第一時間又沒撈著,就會被水往下沖。
李暮歌一抬頭,正好看見了一個紫色的身影。
猛一看像個巨大的紫色燈籠,仔細看就能看見,原來是一個女子的外罩在水上浮著,整個蕩開,變成了一個球。
裡面應該是有空氣,女子不會洑水,但靠著這個意外形成的“游泳圈”,愣是沒有落下去。
“士玉,能安全救上來嗎?”
顏士玉在聽到聲音後就已經開始活動手腳了,現在聽見李暮歌問她,她立馬點頭,說了聲可以,等女子快到她們這邊時,一個猛子紮進河裡。
周圍岸上已經有不少人圍著了,也有人和顏士玉一樣跳水去救人,岸上還有人找來了長樹枝,往河中間伸,希望能將人攔下來。
真要是往河中間去了,那就麻煩了。
李暮歌吩咐跟在人群中的護衛將馬車趕過來,再多僱幾輛,多準備些幹淨的衣物和巾帕,再去買來姜湯,等河裡的人上來,都先進馬車再說,別看現在天熱,真要是被水泡了再吹著風,絕對能得個風寒。
在這個時候,風寒可是能要人命的重病。
顏士玉在水裡靈活的像是一條魚,她飛速遊著,很快就有到了那落水女子身邊,動作熟練地從落水女子身後靠近,一把環住落水女子的脖子,將人往路邊帶。
尋常不會洑水的人落水會胡亂掙紮,這個時候誰靠近,誰就是落水者的救命稻草,如果不從背後將人控制住,掙紮無理智的落水者,很可能把會水的人也拖下去。
顏士玉已經做好了被落水的女子一通亂撓的準備了,誰知那落水的女子十分配合,一點兒都不掙紮。
顏士玉那一瞬間,覺得這種反應似曾相識。
李暮歌當時落水,也是這樣配合,世人都說十四公主不會水,但在顏士玉看來,殿下在水裡跟在家裡一樣輕松自如。
難不成這個也是假落水?
顏士玉來不及想太多,人不掙紮更好,省得她費事。
她將人往岸上帶,發現到了岸邊,那人還是沒有掙紮。
別是死了吧!
顏士玉震驚,趕忙上了岸,回頭拽河裡的人,將人拽上來後,那人張嘴就放聲大哭。
顏士玉一句話都問不出口了,只能和周圍圍上來的女子一起,七嘴八舌地安慰對方。
落水的女子遠看身型像個成年女子,救上來才發現,她面容稚嫩,顯然年紀不大,估計也就十四五歲,還是個少年人,只是身高比較高。
李暮歌眼疾手快,給兩個渾身濕漉漉的家夥遞姜湯,等她們喝下後,又給了她們幹燥的帕子,接著將兩人從熱情群眾的包圍圈裡拽出來,塞到馬車上去。
見李暮歌處理得極好,同時落水和救人的人都沒事,熱情群眾們漸漸散去,幾個從河裡出來的救人者,李暮歌全都是同等待遇。
只有顏士玉和落水的人上得是李暮歌的馬車,其餘人都是李暮歌臨時僱來的馬車。
等入水的人全都上來,並且進了馬車,上游趕來了一個年紀大些的女郎。
她梳著高高的馬尾,身高比周遭女子要高出一個頭還多,比不少男子還要高一些,她並未故意扮做男子模樣,只是穿著男裝,一臉焦急,幾乎是一路跑過來,步子極穩極快。
她身後還跟著不少家僕,全都身量很高,身材壯碩。
那位女郎到了之後,先掏錢給周圍熱情幫忙的群眾道謝,打聽好下水的人都在車上換衣服後,便又掏出一個錢袋,等那些下水的人換好衣服下來,她領著僕從一一道謝,錢便是謝禮。
“多謝諸位今日出手相助,這是一點兒謝禮,還望諸位莫要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