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也不相信人是李暮歌殺得,主要是太不符合人們的常識,魏王掉下去的時候,明顯神智清明,他甚至還能躺在地上喊天罰!
“查來查去都只有長安,那必然是長安無誤,只不過她用了一些旁人看不明白的手段,又或者在當時,還有別人在屋裡。”
太子知道這很不合常理,可若不是人為,那便是所謂的鬼神之說,他向來不信鬼神。
“榮陽不信,其實不怪榮陽不信,魏王文武雙全,說他就這麼栽在一個小公主手裡,不瞞殿下,臣妾也難以相信。”
太子妃想起在萬壽宴上看見的十四公主,她只遠遠瞅了一眼,長相乖巧,瞧著性子很是溫和,坐在那裡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
實在是不像心狠手辣到,能夠當街殺死兄長的人。
“不管榮陽信不信,貴妃相信便夠了,榮陽性子暴戾,魏王一死,以後她脾氣上來都沒人能勸住她,太子妃,日後恐怕要你多費心了。”
太子伸手捂住太子妃的手,滿是深情地看著太子妃,深邃眼眸裡全是對太子妃的信任。
太子妃露出溫婉的笑容,頗有些國母的大氣在其中,她柔聲道:“殿下不必擔心,榮陽只是年紀小,還不太懂事,她以後會明白殿下對她的一番苦心,會懂事的。”
“她都二十二了,只比孤小兩歲,可算不得年紀小了。”
“榮陽還沒有孩子,人只要沒有小輩,都會像個孩子似得,殿下,阿祿明日便從他外祖那兒回宮了,可不能讓他知道朝堂上的事,殿下要快些回去才行。”
太子妃說得阿祿是她兒子,也是太子唯一的嫡子,今年才兩歲多一點,年紀小還沒有取大名,阿祿是小名。
三歲之後的孩子才算立住了,那個時候才會取大名,上皇室族譜。
說起孩子,太子眼中出現幾分真切的溫和情誼,對這個活潑可愛,聰明伶俐的兒子,太子十分滿意。
“放心吧,明日孤便回去,老大以為用一個門客就能擊潰孤,她可真是太天真了!”
太子稱病這幾日,不光是躺在床上亂喊一氣,他私底下沒少派人去佈置,或是銷毀證據,或是抓捕背叛他的人,還有那些言官,他也一一派人去接觸過了。
門客的事情好解決,只要處理好,讓對方心甘情願站出來認罪,太子再親自處理他,最多擔上個被小人矇蔽的小罪名,操作得好,還能得個性情剛直,知錯能改的好名聲。
難處理的其實是那些言官,他們上的彈劾摺子才麻煩。
只要有人彈劾,太子就得按規矩寫陳情書,陳情書在現代有個衍生品——檢討書。
每天都得寫檢討書,還得誠心誠意地寫,務必讓那些言官滿意才行,這種日子一天兩天還好,長了真是痛不欲生。
只要言官願意放過他一馬,別的事都是小事。
太子妃道:“大皇姐確實急躁了些,一個門客又能掀起多大的風浪,讓她這樣死咬著不放。不過殿下,此事也不能掉以輕心,上書彈劾的官員裡,有一些是臣妾父親的門生故舊,他們願意給父親一個面子,停止上書,可還有一部分是顏太傅的門生,他們沒那麼好打發。”
太子妃說起此事很是苦惱,顏太傅做太傅多年,門生故舊佔了朝堂不少位置,這些人可以說,全都是旗幟鮮明的大公主黨。
太子妃又說:“除此之外,還有溫家,殿下,溫家是不是已經是向大皇姐投誠了?”
太子沉思,最後還是搖了頭,“不會,溫家是溫川作主,溫安瀾只是他侄子,溫川怎會為了一個侄子改變整個家族的立場。”
溫安瀾就是大公主的駙馬。
溫家是中立派,以大理寺卿溫川為首,在朝中算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大駙馬溫安瀾是溫川的侄子,與大公主成親前,溫安瀾是溫川最看重的子侄。
後來盛天皇帝指婚,溫安瀾成為大駙馬,從此在朝堂上銷聲匿跡,只安心當他的駙馬都尉,溫家近些年同樣沒什麼動靜。
想起曾經意氣風發的溫家少年,再想想坐在大公主身後像個花瓶的溫安瀾,太子感嘆道:“可惜了,明明是個麒麟子,最後卻成了老大的駙馬,老大強勢,她的駙馬只能做個好看的花瓶擺著看。”
太子妃聽了這話,捂嘴輕笑,“殿下所言極是。”
她嘴上應是,暗地裡則翻了個白眼,她楊卿魚飽讀詩書,現在入宮當了太子妃,不也只能做個外人眼中的花瓶嗎?
做溫家的麒麟子,撐死了同他伯父一般,當個大理寺卿,如此後世人不一定能記住他的名字。
可若是成了男皇後就不一樣了,如果大公主贏了,最後登基為帝,那溫安瀾就是第一個男皇後,身為第一人,他的名字定然能記載於青史,傳頌於後世。
太子妃想著,還有點兒羨慕大駙馬,她日後若當上皇後,也只不過是歷代皇後之一罷了。
不過一切前提是大公主贏,太子妃不想漲敵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所以她從不認為大公主會贏。
“大皇姐真是倔強,她怎麼就不明白呢?如果她能登基,父皇不就立她為太子了嗎?”
太子妃的話深得太子喜歡,太子聽著,嘴角的弧度都上升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