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眸中驚痛非常,眸底更多的卻是無奈和決絕,“你是太子的生母,你的行徑已然危及到了太子的地位。”
皇貴妃怔了一瞬,但她久居深宮,什麼手段沒見識過,當即便明白了太後的意思。
這是要放棄她,棄車保帥了。
她難以置信地望著太後,眸中盡是質詢,太後面龐慈眉善目,低垂的眸中卻劃過一抹陰狠。
“你犯下如此滔天罪行,置魏國於危地,你難道還不知道悔改嗎?”
她顯得失望極了,眸光悲憫,彷彿是一位慈祥的母親,在看著自己犯錯的孩子。
她嘆息一聲,繼續說道:“本宮不得不依法處置,讓你認罪伏法,以保全太子之位。”
皇貴妃愣在當場,紅了眼圈,回首望向張大將軍。
張大將軍垂下頭,只是一味嘆氣,不肯看她。
淚水盈落面龐,皇貴妃抬手抹去,冷了眸光咬牙切齒道:“我沒罪!這都是你們的陰謀!你們想陷害我!”
她緊緊盯著太後,“別以為你可以控制一切,大不了魚死網破!”
“皇上駕到!!!”
在眾人僵持觀望的當口,殿外忽然傳來一聲高昂唱和。
隨著一陣輕微又規律的腳步聲,皇帝的禦榻在幾位小太監的小心抬護下,緩緩進入了這莊嚴肅穆的巍峨大殿。
明黃的帷幔微微晃動,隱約顯出皇帝半臥其中的身影。
這一幕來得太過突然,眾人皆是一驚,眸中浮起各種複雜的情緒,有驚訝、有疑惑,更多是惶恐。
剎那間,殿內響起一陣衣袂的簌簌聲,眾人紛紛下跪。
“恭迎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的呼聲久久回蕩,卻掩蓋不住彌漫在大殿中的緊張不安。
皇帝半靠在禦榻上,面色灰敗,卻難掩空洞眸中的怒意。
他眸光緩緩掃過眾人,最終定格在皇貴妃身上。
“皇貴妃,你可知罪?”
皇帝聲音雖病弱沙啞,卻仍然威懾力十足,迫人威壓令眾人伏首不敢直視。
皇貴妃身子猛地一顫,面上血色瞬間褪去,慘白如紙。
她一個頭重重磕在地上,額頭撞擊地面的悶響在寂靜的大殿裡格外清晰。
她抬起頭,眸中滿是驚惶不甘,帶著哭腔急切辯解道:“陛下,臣妾冤枉!定是有人蓄意陷害臣妾,臣妾對陛下、對魏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怎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皇帝冷笑一聲,眼中的怒意更盛。
“死到臨頭了,你仍不知悔改!”
“眼下證據確鑿,你暗通西域勾結朝臣,誣陷沈雲朝致使城池失守,黎民受難,如此惡行,還敢說自己無辜?”
皇帝越說越激動,胸口劇烈起伏著,一旁的小太監趕忙上前輕輕為他順氣。
皇貴妃泣不成聲,只伏在地上嗚咽。
“朕念及你曾侍奉多年,又是太子生母,一直對你多加容忍。可你卻愈發肆無忌憚,實在是罪無可恕!”
皇帝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下情緒,冷冷道,“即日起,著將皇貴妃貶為嬪,禁足宮中反省,無詔不得出。”
皇貴妃如遭雷擊,整個人癱倒在地,眼神空洞,喃喃自語:“不...這不是真的.....我沒有......”
淚水不受控制地從她臉頰滑落,打濕了她身前的冷硬金磚。
皇帝沒有再理會她,微微轉頭,目光移向太後。
太後坐在一旁,手中的龍頭柺杖輕磨著地磚,神色複雜。
皇帝輕聲說道:“母後這些年為皇室操持辛苦,也該好好享享清福了。”
“往後,便安心禮佛罷,後宮之事繁瑣,就讓年輕一輩去打理,協理六宮之權,就交由德妃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