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與他在這荒郊野嶺,沒有人會知道他要把她帶去哪兒。
“滾開!”宋婉冷冷道,“沈濯,你是做夢了麼?”
做夢了……這夢我做了太多次了。
沈濯的耳根和脖頸都紅透了,她的眼睛那樣明亮澄澈,整個人冷而豔,單薄的雪肩在月色下雪白細膩,腰肢又細又軟。
他第一次見她這般模樣,也是第一次在她面前暴露自己這樣的一面。
血都向下湧,沈濯像許多次夢裡的那樣將她的兩隻手腕握住,然後高舉在頭頂,她的手腕是這樣纖細,他一隻手就可掌控,他傾身湊過去,與她鼻息相聞。
“你幹什麼!”宋婉掙紮不得,怒斥道,“沈濯,你現在裝都不裝了麼!?”
他的注意力原本都在她紅潤豐盈的唇上,那上面還有他留下濡濕的痕跡,可她的這句話猶如醍醐灌頂……
什麼是裝都不裝了?
他對她的心意,不是掩藏的很好麼?
她早就知道了……
這一刻,驚惶的恥意和隱隱的希冀交織,他看向她,想說什麼……
宋婉冷冷道,眼眸中難掩厭惡和輕視,“你是不是覺得我被沈湛拋棄了?就可以人盡可夫了?”
“從我身上下去!沈濯,我沒想到你竟是這樣齷齪之人!我原以為你是個君子……”
沈濯羞愧難當,一腔熱血冷了下來,怔楞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宋婉指了指自己裙擺上濡濕的痕跡,咄咄逼人,“你是什麼意思?”
他深吸一口氣,不敢看她的眼睛,低聲道:“我、我,兄長以後要稱帝,今日能立姚氏為後,明日就能再娶其他大臣之女,可我唯要你,我只想要……你。”
“我有一些積蓄,我們、我們可以就此離開,不再回去。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你。”
“求你,不要拒絕我。”
他鼓起勇氣一番表白,換來的是她冷言相對,“你憑什麼認為我就要跟你隱姓埋名?沈湛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麼?你能躲的過他?屆時你和我都得送命!”
“你想死,別拉著我!”
“沈濯,你對我的那點心思為何不約束好呢?為什麼要讓你和我落到這樣的境地?”
“沈湛喪盡天良都有你出的一份力,助紂為虐就沒有錯處了?你與他身為王孫貴族宗室子弟,可真心為天下萬民著想了?”
“我對他都沒感情,你如何認為我就會對你有感情呢?”
她聲音平靜,神色淡漠,將淩亂的衣衫慢條斯理地穿好,看也不看他,可他卻有一種芒刺在背無處遁形的恥意和頹然,他繃緊的身體愈發僵硬,也根本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她原來早就察覺到他自以為掩藏好的情意了。
她從未想過接受。
“是我冒犯了……”
沈濯不知自己是怎麼從馬車中下來的,他受不了她輕慢的眼神,也一時無法接受她毫不留情的拒絕。
她不再對他笑了。
沈濯只覺得心痛難忍。
車內有窸窸窣窣的響動,布料撕扯的聲音,而後車簾被掀開一角,一縷青色的布帛扔了出來。
沈濯看清後霎時間臉色一紅,那是她被他弄髒的裙裾……他沉默著上前拾起,小心藏於衣襟中。
他在馬車外的懸崖邊坐了許久,十分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