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她去找她去找她。
他不敢相信才被她推開後,他竟這麼快就開始想她了。
想見她想見她想見她。
想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這些年來的思念越積越多,被堵截後愈發洶湧澎湃,鑄成銅牆鐵壁吧,任她欺淩,他有些絕望的想。
天氣熱了起來,濃重的花蔭也擋不住蓬勃的暑氣。
宋婉很注意自己身體的變化,除了時不時感覺熱,並沒有什麼異常,她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了。
王府很大,宋婉若是有意躲著沈行,二人是很難碰到的。
正在她愁於怎麼去找“鬼谷子”這個人時,太康縣主差人來告訴她,讓她陪夏旎蘭去府外轉轉,逛一逛。
夏旎蘭性子文靜,想來是太康縣主考慮到年輕女孩子之間比較有話說,才讓她作陪。
但很快宋婉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車夫將她與夏旎蘭一同放在了一處府邸門前,二人下車後便有侍從引領前往。
門頭並不顯眼,進去後別有洞天,可雕樑畫棟的廊廡明顯褪色了,轉過影壁後就見到空曠的地面上堆積著些巨大的木材,那木材黝黑光滑,仔細看去還泛著絲絲縷縷淡金色澤,那色澤沁入其中,十分獨特。
她再一次見到了沈行。
他還是那樣,挺拔英俊,穿著箭袖勁裝,一襲輕薄的雲錦勾勒出寬肩窄腰,手臂的衣料隨著肌肉動作繃緊,利落挺括。
他被五六個人身著綠色官服的人簇擁著,明顯是被關注的重點。
沈行神情冷肅地看著手中的一摞紙,沒發現她們的到來,時而頷首沉吟,並未去看對方一臉諂媚的笑容。
這樣的沈行,舉手投足間都是權勢侵染的矜貴與漫不經心,與她認識的珩舟,像是兩個人。
現在想來,她以前就很少在白日裡看見他。
如今,曾經盤踞在心頭的那些關於他的疑問,都清晰了。
他本就不是江湖草野之人。
宋婉想,這些諂媚沈行計程車大夫肯定不會想到,少居高位的雍王殿下會裝鬼在荒野寺廟裡與她廝磨,還會有同她爭吵氣的面紅耳赤渾身顫抖的時候。
“殿下,工部發過來的圖紙是重建王府。若是在此基礎上修葺,恐怕不合乎您的身份……”官員道。
沈行:“不必。這宅子本身也不算太破舊,很多是可以用的,湊合湊合。”
他眉都沒抬,用筆在官員呈上來的冊子上劃了幾筆。
宋婉明白了,這是皇帝要給他興修府邸,他不願意重修,但作為一個新晉王爺,只是簡單的修葺顯然不合乎他新貴且聖寵在身的情況。
而且修葺到什麼程度?這是個得罪人的活。
不如讓他自己決定。
沈行作風也很務實,真的自己在那冊子上挑挑畫畫。
“雍王殿下,怎會在此……”夏旎蘭小聲道,“嫂嫂,我真不知道是來找殿下的。”
宋婉明白了過來,是太康縣主想撮合沈行與夏旎蘭,但若是讓夏旎蘭這個未出閣的閨中女子單獨與沈行見面,未免太不講究。
可太康縣主身份在那擺著,若是成日跟在弟弟後面強行撮合二人,也不像話。
所以才讓她這個“長嫂”作陪。
宋婉染著淡粉色蔻丹的指甲掐在掌心,卻不覺得疼,她根本無法緩解亂了的心跳,無法讓自己若無其事地冷靜的思考。
很討厭這種事。
可她明明最會逢場作戲了。
現在怎麼就神奇的失去了這種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