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更甚。
還有被棄被愚弄的妒火。
宋婉抿唇一笑,親暱地抱住沈湛,還在柔聲說些什麼。
沈行卻覺得自己什麼都聽不見了,他一手扶住橋上望柱,竟有短暫的眩暈,胸臆間那股躁戾湧動難平。
“如今人家封了王,興許早就把我忘了呢。”宋婉繼續說著薄情的話,“王爺要給小叔相看親事,珩瀾你可再別提我與他那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免得汙了人家清譽。而且我與他,本來也幹幹淨淨並無其他。”
見沈湛不說話,宋婉繼續哄,溫溫柔柔,帶著撒嬌的嬌柔,“珩瀾……夫君!”
沈湛神色一鬆,低低應道:“嗯。”
手心出了的細細的薄汗,她在裙擺上擦了擦,故作不悅道:“你又把我弄疼了。”
沈湛沉默片刻,將宋婉拉入懷中,下巴抵著她的額頭,親暱地蹭了蹭,“怕你不要我……你為我疼,我極歡喜的。”
宋婉心裡暗罵一通,面上卻笑得甜蜜,“那你快說,快說你錯了,下次不再瞎懷疑我了,我對你的真心你還不知道麼?人都是你的了!”
沈湛想起那元帕上的落紅點點,心頭一熱,低頭找她柔軟的唇。
她卻避開,“我都把你嘴唇咬破了,還親?!”
橋上投在湖面上長長的影子微微晃動,沈湛神色平靜地扣住她的後頸,眸中有一絲狂熱興奮閃過,不由分說地覆了她的唇,“繼續咬。”
沈行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松竹苑的。
甚至忘了自己只是借醒酒之由從宴席上出來透透氣,透完了氣還是要回去的。
順著湖邊走回松竹苑,居室裡透著昏黃的光,他站在院子裡愣了好一會兒神,婢女們進來時被嚇了一跳,而後有條不紊地給他遞上擦手的手巾和解酒湯。
他擺了擺手,讓她們都紛紛退下。
待人都走後,他沉默地獨坐在黑暗的居室中,吹滅了婢女點的燈,腦海中都是與宋婉的回憶,點點滴滴漫了上來,幾乎讓他窒息。
她順從地倚在沈湛身側,臉上帶著任誰都挑不出錯處的溫婉笑容,可他卻覺得牽強的令人心疼。
但她不需要他心疼了。
在橋下,她與沈湛說的話一遍遍在他腦海中回放,妒火和不解堆積,憋悶難忍,沈行的手握得骨節發白,要將掌心掐出血來。
她並不是逆來順受受人擺布之人,當真是自己不願意,被逼得替嫁麼?
若說是為了她那已被規訓的老老實實的母親,那她的母親已逝,無人再能脅迫她,她為何沒有離開王府?
她對沈湛說得那些話……
他不敢去細想。
她與沈湛,不是表面功夫,而是有了夫妻之實。
沈行忽然想起與宋婉分別的那個夜晚,她一件件地將衣裙剝落在地。
他只看了一眼,就覺得眩暈。
太白了,白的耀眼。
單薄的雪肩,順著往下是令人血脈僨張的飽滿,那腰部曲線婉轉的驚人,一雙腿又細又直。
比起這沖擊感,更令他不敢看的是她臉上無望又淡漠的神色。
他不想委屈她。
而現在,那他視若珍寶的一切,都不屬於他了。
她成了沈湛的發妻,他的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