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說完了,我以後都不會再動你!”
說罷,起身,踢掉繡鞋上床睡覺去了。
沈湛仍舊端坐在那,看起來淡漠而強勢,可實際上他整個人都懵了,腦海中只有她最後的那句話,“但我還是喜歡你。”
他不知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宋婉什麼都知道,知道他竭力隱藏的不正常和卑劣的期望。
她為他流淚,為他疼,他都會狂喜不已。
因為那代表他能夠影響她的情緒。
她都知道這一切,可她接受他,仍然喜歡他。
沈湛覺得眼眶一陣酸脹,空洞的胸腔像是被什麼填滿和麻痺,陷入了軟乎乎的包裹中,又甜又酸脹發麻。
他艱難地抬起眼,昏暗的夜色中,宋婉背對著他側躺著,烏黑如瀑的長發自然垂落,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脖頸。
她沉默片刻,故意道:“好冷啊。”
沒一會兒,一邊的床就塌陷了些,那股清苦的藥香又若有若無地在鼻端。
他貼了上來,從背後環住她的腰。
宋婉聽到耳側的聲音溫柔低沉,好聽的令人耳根發麻,“……對不起。”
黑暗中,她感覺自己的側臉上有什麼冰冷黏膩的液體劃過,那應該是他臉上的血吧?
宋婉忍著心中不適,轉過身來,映入眼簾的是沈湛布滿血絲的雙眸,他像是竭力壓抑著說不出口的情緒,臉上染著血的肌肉都在輕微痙攣。
她無奈地嘆息了一聲,吻了上去,“原諒你啦,但是下次不許再嚇我,你這張臉這麼好看我還沒看夠呢。”
他平靜了下來,低低應了聲,“嗯。”
她的吻很溫柔細致,回報她的卻是粗野和近乎掠奪的親吻,就像是一隻神智混亂的野獸,只憑著本能去求索、佔有。
宋婉抓著他的衣領,低喘道:“不可以。”
沈湛順從的停了下來,將她擁入懷中緊緊抱著,下巴抵著她的發頂,“我知道,我知道……”
“婉兒,我們還會有孩子。”
“婉兒,我真的很想你……”
若是在宋婉為他擋箭之前,宋婉向沈行而去,他會毫不猶豫殺了她。
可在她願意為他死之後,沈行回來,她若是再動搖,他就只能卑微地祈求她不要看別人,不要愛別人了。
翌日。
宋婉早早就醒來了,睜開眼,便看見沉睡的沈湛,面容上的疲憊好像因為昨夜安睡而消散了不少,只那青青的鬍渣,彰顯了他是如何近乎狼狽地不顧一切趕到她的身邊。
她靜靜看著他,脖頸修長,喉結形狀漂亮,再往上看,閉著眼睛時那臉龐也俊美至極。
昨夜連衣服都沒來得及脫,就抱著她睡了,應是累極了。
宋婉心裡無聲的嘆息了一聲。
那世子朝服,金線繡制,四爪蟒龍猙獰冷峭,無不彰顯著權勢的氣息。
這才是沈湛。
與那病弱的清冷公子相去甚遠。
或許這才是他本身的模樣。
沈湛微闔著眼,唇角不自覺地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