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嘆了口氣,這飲食水平搞得,“什麼時候才能實現美食自由啊。”
“殿下這是饞了?”懷月笑道,雖然她不太明白楚昭享受著僅次於始皇的頭一份飲食待遇,怎麼還能發出這種感慨。
但她面對這種情況有自己的理解:“我家新來了個廚子,烤鹿肉的味道著實一絕,不如殿下晚間來嘗嘗?”
“燒烤啊,”楚昭的興致被勾起來了,跟美人姐姐聚餐燒烤,這個很可以有,她美滋滋地出起了主意:
“我那裡還有一塊剛分下來的牛肉,據說是有頭小牛因雨後路滑不小心沖進溝裡摔死了,待會兒也送去一起。”
懷月也樂得應和,“那正好再讓人烤些面點。”
“不然再烤些菜蔬?”
“那還可以再搭上殿下剛做的奶茶。”
……
兩人討論的熱鬧極了,一轉門就都噤聲了,瞧她們看見了什麼——
一群喝醉酒、被揍、被扒光了、晾在大街中央的——透紅黑皮豬。
懷月尖叫了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捂住楚昭的眼睛,擋到了她身前。
楚昭:……真是猝不及防。
她其實還想看幾眼究竟什麼情況的,畢竟就那幾人鬍子拉碴髒兮兮的程度,還腫得到處都是的紅黑捱揍印記。
這看了甚至沒人說得出口他們沒穿衣服、是涉黃,只會覺得一坨什麼垃圾玩意兒也敢扔街上,髒兮兮的。
但小姐姐一片好意,她也就不扒開手偷看了。
就那一瞥來看,不像本土黔首長相發飾,這群人,莫非就是此前傳聞中的匈奴人?
“有礙觀瞻、有礙觀瞻,怎麼什麼東西都敢扔街上。”懷月忍不住碎碎念。
楚昭忍不住心想:她甚至都不說是傷風敗俗、有傷風化。
可見這群人是有多令人倒胃口,才讓人覺得完全不會有人模仿,傷不了風化。
“讓讓,讓讓。”有一隊兵士趕來,打頭的官員對著四面圍觀的黔首一拱手,“此乃來訪的匈奴使團,還請諸位給使團個面子,莫要四處宣揚。”
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看不太清情況但聽清楚話了的眾人:哦——
剛還不知道哪個倒黴鬼被人尋仇成這樣,原來是匈奴使團啊。
面子?我憑什麼要給匈奴人面子?
“誒誒,孩他爹聽說了嗎?那匈奴使團好像一群被扒了皮、晾在街上哼哼的黑皮豬啊。”
“誒誒,我三大姑的七大姨的舅姥爺,你聽說了嗎?匈奴派了一群喜歡在街上哼哼的黑皮豬當使團!”
“啊?!匈奴全是一群黑皮豬?!一看到我秦國的大街就趴下哼哼?!”
……
若鄧陵尚在此必然能認出,那缺德官員可不就是此前他們在樹林裡遇見過的,那名放水可謂一把好手的“行人”。
那人似乎猶嫌不夠,撲上去扶起一個就是一陣放聲哀嚎:
“唉喲,我的使團副使紮頓啊,您怎麼連褲子都不穿一條呢,來來來,快給人扶回去穿衣裳。”
“誒喲,我的使團衛隊長畢安啊,您瞧瞧您這怎麼被揍成了這樣,來來來,快扶回去上藥。”
……
圍觀群眾隨著這人看似真心的講解瞪大了眼睛。
好家夥,擱這丟大臉的,還不是普通匈奴人哪,這是使團的頭頭啊!